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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部的暮色像融化的焦糖，缓缓浸透野原家的格子窗帘。林哲坐在客厅地毯上，正帮小葵搭积木城堡，突然听见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紧接着，一个疲惫的男声响起："我回来......"
话没说完，一股难以名状的气味如潮水般涌进客厅。那味道像是打翻的酱油瓶混着发酵三天的腌菜坛子，又掺杂着汗湿的橡胶与腐烂树叶的气息，林哲只觉鼻腔瞬间被刺痛，手里的积木"哗啦"散落一地。他本能地捂住口鼻，抬头看见拎着公文包的广志正弯腰换鞋，深蓝色西装裤褶皱间还沾着工地的泥土。
"爸爸！"小新欢呼着冲过去，却在距离广志还有半米时突然刹住脚步。少年夸张地捂住鼻子往后跳，单脚蹦着喊道："哇！是生化武器发射了！"他的动作太过滑稽，逗得坐在婴儿椅上的小葵拍着小手咯咯直笑。
广志尴尬地挠了挠头，稀疏的发际线在灯光下泛着油光。他小心翼翼地把皮鞋推进鞋柜，橡胶鞋底与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声响："今天工地走得多......"话音未落，那股气味突然呈指数级扩散，原本躲在桌底的小白呜咽一声，夹着尾巴窜出了客厅。
林哲只觉胃部一阵翻涌，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腰重重撞上鞋柜。塑料鞋盒噼里啪啦往下掉，其中一个砸在他脚背上，疼痛反而暂时驱散了鼻腔里的冲击。他偷偷瞥向广志，只见这位平日里严肃的上班族此刻涨红着脸，耳尖几乎要烧起来，公文包带子在指间绞出深深的褶皱。
"这味道......"美伢从厨房探出头，手里的锅铲"当啷"掉在地上。她慌忙用围裙捂住口鼻，珍珠项链随着剧烈的呼吸晃动，"广志！你是不是又穿那双三年没洗的皮鞋了？！"
广志张了张嘴，辩解的话却被小新的高呼打断。只见少年突然挺直腰板，双手握拳举过头顶，表情庄严得像在进行某种仪式："爸爸的脚臭是男人的味道！是征服职场的勋章！"说着，他还深吸一口气，五官瞬间皱成一团，"唔......是汗水和梦想混合的气息！"
林哲实在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一笑牵动呼吸，更多异味涌进鼻腔，他连忙又捂住嘴，眼泪都快呛出来了。美伢无奈地摇摇头，转身从储物柜翻出空气清新剂，对着玄关疯狂喷洒。白色雾气与脚臭在半空中交锋，反而混合出更诡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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