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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南疆地界时,风里的湿气陡然重了起来,黏在皮肤上,像层化不开的愁。
姜阿鸾勒住马缰,望着远处被硝烟染得发灰的天空,眉头紧紧蹙起。官道旁的驿站早被烧得只剩断壁残垣,墙头上插着几面破烂的旗帜,有北狄的狼头旗,有南疆部族的蛇纹旗,甚至还有几面她从未见过的杂色旗,歪歪扭扭地在风里晃,像一群跳梁小丑。
“比想象中更乱。”沈砚舟跟上来,声音压得很低,“朝廷的军队和南疆部族在明面上对峙,北狄的残部在暗地里搅局,还有些地方势力趁机占地盘,说是一锅粥都抬举了——分明是群饿狼在抢食。”
姜阿鸾的目光扫过驿站门口那滩发黑的血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枪杆。她教过无情,从血迹的凝固程度能判断厮杀发生的时辰,从兵器的痕迹能看出对手的路数。可眼前这片狼藉,刀痕、箭孔、甚至还有些诡异的爪印混杂在一起,根本分不清是谁对谁下的手。
“梁砚在哪?”她问,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沈砚舟取出一张皱巴巴的舆图,指着西南方向的一座山城:“按最新的消息,他应该在墨山城。只是……”他顿了顿,语气沉了沉,“那座城现在被三股势力围着,进不去,也出不来。”
姜阿鸾抬头望向西南,那里的云层压得很低,像块浸了血的破布。她忽然想起无情信里写过的话——“南疆的瘴气里,藏着比刀枪更毒的东西”。那时她只当是儿子警惕,此刻才明白,这毒,或许不止是山林里的瘴气。
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杂乱的呼喊。十几个穿着皮甲的汉子策马奔来,手里提着血淋淋的弯刀,看见姜阿鸾和沈砚舟,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有个俏娘们!”为首的络腮胡咧嘴笑,露出黄黑的牙,“兄弟们,抓回去给老大当压寨夫人!”
沈砚舟立刻将姜阿鸾护在身后,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我乃朝廷命官,尔等敢放肆?”
“朝廷命官?”络腮胡嗤笑一声,“这南疆地界,朝廷的话还不如老子的刀管用!识相的把女人留下,不然……”他扬了扬手里的刀,刀上的血珠滴落在地上,瞬间被湿热的泥土吸了进去。
姜阿鸾从沈砚舟身后走出,目光冷得像北疆的冰:“我劝你们,最好让开。”
“哟,这娘们还挺横!”络腮胡被她的眼神看得一愣,随即笑得更凶,“兄弟们,给我上!”
汉子们吆喝着冲上来,弯刀划破空气,带着股腥臊气。沈砚舟拔剑迎上去,剑光如练,瞬间逼退两人。可对方人多,且招式狠辣,招招往要害上招呼,他渐渐有些吃力。
姜阿鸾看着眼前的混乱,忽然想起多年前父亲教她的话——“对付疯狗,不必讲章法”。她猛地抽出背后的长枪,枪尖一抖,带起一阵凌厉的风,直取络腮胡的咽喉。
那络腮胡没想到这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有如此身手,慌忙举刀去挡。只听“当”的一声脆响,弯刀被长枪震得脱手而飞,他自己也被震得虎口开裂,踉跄着后退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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