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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就好,”热娜笑了,往他手里塞了把梳子,“去,把羊毛再梳顺点,别想有的没的。我说啥你照着做就行,保准没错。”
姜八能拿起梳子,机械地梳着羊毛。脑子里却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小时候九妹抱着他脖子哭的样子,一会儿是刚才热娜说的“眼神不一样”,一会儿又是九妹崴脚时红着脸躲开他的模样。
他这辈子活得糙,不懂什么儿女情长,只知道谁对他好,他就护着谁。九妹跟着他吃了那么多苦,他只想让她好好的,从没往别的地方想过。
可热娜的话像颗石子,在他心里荡开了圈。
傍晚吃饭时,九妹把一碗炖羊肉端到他面前,碗沿不小心碰了他的手,她像被烫到似的赶紧缩回去,脸“腾”地红了。姜八能刚想习惯性地说“没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点了点头,低声说了句“谢谢”。
九妹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低下头,默默地扒着饭。
夜里,姜八能躺在毡房里,听见隔壁九妹翻来覆去的声音。他想起热娜的话,悄悄坐起来,往墙上靠了靠。毡布很薄,能隐约听见她的呼吸声,有点急,像藏着心事。
他叹了口气,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就听热娜的吧。保持距离,不是生分,是为了九妹好。她该有自己的日子,像热娜说的,找个靠谱的小伙子,安安稳稳过一生,而不是总围着他这个“哥哥”转。
窗外的星星还是那么亮,姜八能摸了摸怀里的龟甲,甲片凉凉的,像在提醒他什么。他知道,有些改变,虽然不情愿,却必须开始了。
姜八能觉得这辈子的福气,都攒到这绿洲里来了。
热娜的嫁妆已经堆在了毡房角落,是几匹亮闪闪的绸缎,还有她亲手绣的挂毯,上面织着骆驼和胡杨,针脚密得能数清骆驼的睫毛。阿吉爷爷说,再过三天就请阿訇来主持仪式,杀最肥的羊,酿最烈的酒,让整个沙漠都知道他姜八能娶了个好媳妇。
他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帮着热娜家打新毡房的地基,胡杨木杆栽得笔直,像他此刻的腰杆。热娜总端着奶茶来给他擦汗,指尖碰到他胳膊时,两人都红着脸躲开,眼里的甜却像葡萄汁似的,快要溢出来。
九妹也跟着忙前忙后,帮着古丽奶奶揉面,给热娜递线团,只是话比以前更少了。姜八能偶尔瞥见她独自坐在葡萄架下,手里捻着那束骆驼刺,眼神空落落的,心里虽有点不是滋味,却被即将成家的喜悦盖了过去——他想,等安稳下来,一定多陪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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