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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寒风如同猛兽的利爪,卷着细雪掠过沈府飞檐。玉芙阁窗前的冰棱在狂风中发出细微的脆响,仿佛随时都会断裂坠落。沈明玥斜倚在檀木榻上,指尖捏着鎏金烫字的请柬,烛火在她眼底明明灭灭。陆怀瑾那手遒劲的瘦金体在烛光下泛着冷光,“诚邀沈姑娘莅临寒舍,共贺生辰” 几个字仿佛带着无形的钩子,要将她拽入早已设好的牢笼。她的目光扫过落款处的朱砂印,那抹猩红刺得她眼眶发疼,恍惚间,母亲临终前咳在锦帕上的血迹又浮现在眼前。
“小姐,陆府派来送请柬的小厮,鞋底沾着城西醉仙居的酒糟。” 春桃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惊动了暗处的窥伺者。她将绣帕轻轻展开,帕角还残留着暗红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玄影暗查过,那小厮三日前与血煞盟的‘黑鸦’小队长有过密会。当时月色昏暗,他们躲在醉仙居后巷的阴影里,足足说了两盏茶的时间。玄影听到那小队长说‘这次寿宴定要让沈明玥有来无回’。”
沈明玥将请柬凑近烛火,边缘的金线瞬间蜷曲成灰,腾起的青烟在空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她想起三日前在江府抄家时,从顾惊鸿腰间玉佩上发现的神秘符号,与陆府库房暗格里的账本花纹如出一辙。那些看似零散的线索,此刻在她脑海中逐渐拼凑成一张庞大的阴谋网。“去把天机阁阁主请来,就说我有笔‘旧账’要与他清算。” 她摩挲着母亲留下的碎玉,冰凉的触感让思绪愈发清晰,指甲却在掌心掐出了月牙形的血痕,“告诉阁主,事成之后,我会将陆府私铸兵器的铸造图双手奉上。”
子时三刻,更鼓声穿透凛冽的寒风传来。天机阁的墨玉令牌在案头泛着幽光,宛如一只蛰伏的猛兽。阁主一身黑衣笼罩在阴影中,面具上的饕餮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沈姑娘胃口不小,拿半幅乐谱就想换足以颠覆陆家的铁证?” 他的声音像是从深潭底浮上来的气泡,带着刺骨寒意,每一个字都仿佛裹着冰碴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手里握着比那乐谱更重要的东西。陆府地牢的钥匙,你怕是早就到手了吧?”
沈明玥从袖中取出半幅残破的乐谱,正是在江府书房与血煞盟地图符号重合的那份。乐谱上用朱砂标注的音符,此刻在烛光下宛如渗血的伤口。“这乐谱后半段,藏着陆府私铸兵器的暗码。” 她顿了顿,看着阁主骤然收紧的瞳孔,故意将声音压低,“但我要的密信,必须让全京城的人都相信,沈清瑶与北境暗卫勾结已久。而且,信中的语气、字迹,都要与沈清瑶平日里的文书一模一样,不能有丝毫破绽。若阁主能做到,陆府地牢里的账本和铸造图,三日后一并奉上。”
窗外突然传来夜枭的长鸣,惊得房梁上的积尘簌簌落下。阁主沉默良久,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 “嗒嗒” 声,像是某种神秘的暗号。终于,他开口道:“三日后丑时,城西破庙取货。不过沈姑娘最好想清楚,一旦这份密信现世,陆怀瑾绝不会善罢甘休。他豢养的死士各个身怀绝技,还有血煞盟在背后撑腰,你确定要这么做?陆府的‘幽冥十三煞’,可都是以一敌百的狠角色。” 他起身时,衣角扫过烛台,火苗猛地窜高,将他面具上的饕餮纹映得狰狞可怖,仿佛要将沈明玥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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