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奇怪的丫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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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开经,不讲史,只问了一句:

“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一人答:“为了学会写字,好给自己立遗嘱。”

一人答:“为了弄明白,为什么我女儿问我‘妈妈,女人一定要嫁人吗’时,我竟答不上来。”

一人答:“为了有一天,我能挺直腰杆对儿子说:你母亲不是谁的妻子,她是她自己。”

阿芜听着,眼眶渐热。

她缓缓开口:“我十五岁那年,被人卖进侯府为奴。他们剪了我的发,烙了我的脸,逼我跪着吃饭,说这是‘规矩’。三年里,我没说过一句话,不是不能说,而是不敢说??因为我怕一开口,就会哭出来。”

台下寂静无声。

“后来我逃了出来,一路乞讨,被人打骂,被狗咬伤,差点冻死在雪地里。可我活下来了,不是因为我有多坚强,而是因为有一个陌生的老妇人,在我快断气时喂了我一碗热粥,还对我说:‘孩子,你说句话吧,只要你说,你就还在。’”

她顿了顿,声音微颤:“于是我说了。我说:‘我在。’”

“那一刻,我才真正活过来。”

“所以今天,我不教你们如何取悦他人,不教你们如何忍耐委屈,更不教你们如何成为‘好妻子’‘好母亲’。我要教你们的,只有一件事??**如何说出‘我在’这两个字,并让它响彻天地。**”

话音落下,全场肃立。

柳芽站起身,高声领诵:“我说我在!”

“我说我在!”三百余声齐应,声震屋瓦。

那声音穿过城墙,越过市井,传到皇宫深处。皇帝正在批阅奏章,听见此声,手中的朱笔一顿,随即起身,脱下龙袍,换上素衣,步行出宫,直奔昭明书院。

他在门外跪下,不求见,不言语,只是静静听着那一声声“我说我在”,如同聆听天籁。

而在遥远的北疆,一位戍边多年的女兵在战壕中展开一张泛黄的纸,那是她从家乡带来的《名始录》抄本。她用冻僵的手指,在空白处一笔一画写下自己的名字:

**陈九妹,生于乱世,死亦不降。**

她抬起头,望向星空,轻声说:“我在。”

那一刻,仿佛整个北方的寒风都为之停息。

数月后,阿芜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只有一幅图:一座倒塌的牌坊下,开出一朵紫鸢尾,花蕊中藏着一面小小的铜镜,镜中映出无数女子的面孔,每一张都在微笑。

背面写着:

>“铃声不止,因爱未熄。

>唯有当她们彼此扶持、彼此照亮之时,我才真正重生。”

阿芜将信置于案头,每日晨起必看一眼。她知道,这场战争远未结束,仍有女子被囚于深宅,仍有孩童因性别被溺毙,仍有官员暗中抵制新政。但她也看见,越来越多的母亲开始教女儿识字,越来越多的女儿敢对父亲说“不”,越来越多的女人走进书院、走上公堂、站上讲台。

这一年冬至,京都大雪。阿芜在昭明书院主持“鸣心祭”,千名女子齐聚,每人手持一盏纸灯,灯上写着一个曾被遗忘的名字。她们将灯放入河中,顺流而下,如星河倒悬。

柳芽站在她身旁,忽然问:“先生,您觉得苏婉老师会满意吗?”

阿芜望着满河灯火,轻声道:“她若不满意,就不会让紫鸢尾年年复开。”

风起,雪落,灯火不灭。

多年后,当《昭明史稿》修成,第一卷首页赫然写着:

>**“自古史笔如刀,削尽脂粉,独留须眉。

>今吾辈执笔,不为颂圣,不为媚权,

>只为还天下女子一个‘在’字。

>此书所载,非烈非节,非贞非顺,

>唯一‘人’字而已。”**

而书末附录,是一份长达三千页的名录,从沈清漪到谢知非,从张明理到陈九妹,从每一个曾被抹去的“某氏”,到每一个敢于写下“我”的灵魂。

最后一页,只有一行小字:

**“下一个名字,由你书写。”**

那一年春天,弘文馆旧址改建为“女子立名堂”,堂前立一口巨钟,名为“鸣心”。每日辰时三刻,由一名幸存者后代执槌击钟,钟声传遍四方。

人们说,若在深夜静听,仍能听见隐隐铃声,与钟声应和,宛如心跳。

阿芜已年过六旬,双目依旧不见光明,却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她常拄杖行于书院廊下,听学子读书声琅琅,看春风拂过梨花,紫鸢尾悄然绽放。

她知道,有些痛永远不会消失,但正因为记得痛,才更懂得如何温柔。

她也知道,胜利不属于某一个人,而属于所有曾在黑暗中伸手、在沉默中开口、在绝望中依然相信“我在”的人。

某日黄昏,一个小女孩跑来拉她的衣角,奶声奶气地问:“婆婆,什么叫‘我说我在’呀?”

阿芜蹲下身,握住她的手,轻声说:

“就是告诉这个世界??你不是影子,不是附属,不是错误。你是真实的,你是重要的,你是值得被听见的。”

小女孩眨眨眼,忽然大声喊道:“我说我在!”

声音清脆,如铃初响。

阿芜笑了,泪水滑落。

她知道,春天,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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