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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姜九梨和阮秋悦通过厂里后勤处的关系，辗转打听到了孙志强家的住址。
他家并不在军工厂的家属区，而是在城西一片老旧的居民区里，房子多是低矮的平房，巷道狭窄。
两人按着地址找到了一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院子，院墙斑驳，木门虚掩着。
姜九梨深吸一口气，上前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一个有些虚弱的女声。
“您好，我们是军工厂军属互助中心的，有点事情想找您了解一下情况。”姜九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
过了一会儿，木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了一条缝。
一个面色蜡黄、身形瘦弱的妇人探出头来。
她眼神里带着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军工厂互助中心？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大娘，您好，我们是想来了解一下关于您儿子孙志强同志的一些情况。”姜九梨表明来意，同时留意着对方的反应。
一听到“孙志强”三个字，妇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眼神也更加慌乱，她下意识地想关门，“他......他不在家！你们找他有什么事？”
阮秋悦连忙上前一步，用手轻轻抵住门。
脸上挤出尽可能友善的笑容：“大娘，您别怕，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
“我们是听说孙志强同志和我们厂里一位职工家里有些误会，想来了解一下情况，看看能不能帮忙调解一下。”
姜九梨也趁势说道：“是啊，大娘，我们能进去说话吗？站在门口不太方便。”
妇人犹豫了很久，眼神在姜九梨和阮秋悦身上来回扫视。
见她们两个都是年轻姑娘，穿着打扮也正派，不像是来找茬的，这才迟疑地拉开了门。
“那......那进来吧。”
院子不大，收拾得倒还算干净，但透着一股清贫的气息。
正屋的门槛上，坐着一个面容愁苦的男人，他的一条裤管空荡荡地挽着，旁边放着一根磨得光滑的木拐杖。
看到陌生人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又低下头，沉默地抽着旱烟，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这是孩子他爹，腿脚不方便。”孙母有些局促地介绍道，又赶紧用袖子擦了擦两张小板凳，“家里乱，两位同志别嫌弃，坐，坐吧。”
姜九梨和阮秋悦道了谢，坐了下来。
看着这家徒四壁的景象，和两位老人凄苦的模样，她们心里原本对孙家的那点怨气，也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同情。
“大娘，大爷，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孙志强同志和赵美娟同志，还有周文同志之间的事情。”
姜九梨开门见山，但语气尽量委婉，“我们听说，孙志强同志希望赵美娟同志和周文同志离婚，并且想要回孩子？”
孙母一听这话，身体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一下，双手不安地搓着围裙角，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同志，你们......你们都知道了？是不是强子他又......又去人家那里闹了？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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