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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清早，姜九梨就被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吵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看见三姐姜一苹已经穿戴整齐，正在梳头发。
“快起来，”姜一苹回头冲她笑，“爹娘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了。”
姜九梨一骨碌爬起来，从衣柜里取出那件新做的枣红色灯芯绒外套。
院子里，姜自强穿着那件藏蓝色中山装，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自行车把手。
赵桂娥则忙着把拜年礼物装进网兜。
“爹，您这车擦得都能照人影了！”姜五康打趣道。
他身后跟着妻子和孩子，几个人都穿着新衣裳。
姜七振一家也出来了，乔玉枝牵着孩子的手。
“走吧。”姜自强挺直腰板，“去给你们奶奶拜年。”
一家人浩浩荡荡出了门，引来不少邻居侧目。
姜自强走在最前面，步伐稳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过去几十年，从未像今天这样扬眉吐气过。
刚走到老二院子外，就听见里头传来争吵声。
“我说了没钱！你非要那个破收音机干什么？”姜自立的声音里透着烦躁。
“我同学都有，就我没有！”姜大军扯着嗓子喊，“你们就是偏心！妹妹要什么给什么，轮到我就没钱！”
姜清瑶尖声反驳，“关我什么事？你自己没本事还赖我？”
姜九梨和家人们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
姜自强清了清嗓子，抬手敲门。
门开了，张红霞站在门口，脸上还残留着怒容。
看到门外这一大家子，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大哥大嫂来了啊，快进来。”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姜自立急忙迎上来，脸色不太自然，“哥，嫂子，过年好。”
姜自强点点头，带着全家人鱼贯而入。
狭小的堂屋顿时挤满了人，显得更加逼仄。
李翠花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穿着件半新的藏青色棉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看见大儿子一家，她眼睛一亮，但很快又板起脸，“来这么晚，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娘，过年好。”姜自强领着全家人给老太太拜年，“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赵桂娥赶紧把礼物递上去，“娘，这是孩子们给您准备的年货。”
李翠花瞥了一眼网兜，看到里面的腊肠和白糖，脸色稍霁，“坐吧，别都站着了。”
姜九梨环顾四周，发现二叔家今年格外寒酸。
往年会挂的年画不见了，桌上摆的糖果也少得可怜，只有一小碟瓜子花生。
姜清瑶站在角落里，死死盯着姜九梨的新衣服，眼中满是嫉妒。
【贱人！要不是她偷走我空间里的东西，我怎么会沦落到这地步！】
姜九梨看到堂姐头顶的弹幕，心中冷笑。
她故意摸了摸袖子，让枣红外套在阳光下更显鲜艳。
“小九这衣服真好看，”李翠花难得夸了一句，“是不是霍团长给你买的？”
老太婆之所以这么问，其实是想捞点好处。
因为她已经听说了，挨着过年前，霍冬临可是用吉普车拉了不少好东西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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