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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即将踏入秘道刹那,一道铁索破空而下,如龙出渊,缠住其足踝。
紧接着,数道黑影自屋梁跃下,刀不出鞘,绳索已缚其身。
乌木箱被夺下时,那人终于嘶吼:“你们可知这是何物?!这是天命诏书——是废女主、立新君的圣旨!”
柳五郎冷笑,一刀背砸在他膝弯:“你口中的‘天命’,不过是硝石与油布烧出来的假星。”
箱盖开启,众人皆惊——
里面并无诏书,无玉玺,无血书遗训。
只有一卷泛黄帛图,墨线纵横,密密麻麻标注着地下火道、气孔走向、炸点位置,甚至细致到天镜阁地基承重柱的薄弱之处。
图末一行小字赫然入目:引火三十六处,一燃即塌,阁毁人亡。
这不是什么天命诏书。
这是一张弑神的地图。
消息传回天镜阁时,谢梦菜正对镜描眉。
她接过图纸,指尖抚过那熟悉的笔迹——顿住。
那墨痕,那转折,那收锋时微微上挑的习惯……
她见过。
十年前,先帝驾崩之夜,她曾在龙椅暗格中瞥见过一幅机关图。
那时她尚是宫中不起眼的庶女,奉命为老太妃整理遗物,偶然触到机关,才惊觉龙椅之下竟藏有通往地宫的密道。
而那图上的笔迹,与此刻手中这张,一模一样。
“是他……”她低声喃喃,眸光骤冷,“原来他还活着。”
她没有片刻迟疑,立即召程临序入阁。
夜风穿堂,将军披甲而至,战袍未解,眉宇间犹带边关风霜。
她将地图摊于案上,指尖点向几处关键炸点:“他们要在春分祭典时炸毁天镜阁,制造‘天罚降罪’的假象,让我死于火海,背上‘逆天而行’的骂名。”
程临序眸色一沉,杀意如刀:“谁敢动你,我让他尸骨无存。”
“不。”她摇头,唇角竟扬起一抹冷笑,“我们不躲,也不逃。我们要烧他们的路。”
她当机立断下令——
程临序率孤勇营精锐,以“修缮宫墙”为名,潜入天镜阁周边民宅埋伏。
每一户院中,皆布绊索、铁网、水缸。
水缸蓄满,以防火势蔓延;绊索连铃,一旦有人靠近即刻示警。
百姓只道军士勤勉,殊不知,这是谢梦菜为火海设下的水阵。
同时,她命裴砚之登阁顶,悬挂七盏“逆风灯”。
此灯非寻常宫灯,灯油混入特制“引烟粉”,遇火不散,反随气流逆风而上,如蛇行草,直指火源来路。
火一起,烟即指凶。
一切落定,夜已深。
子时刚过,万籁俱寂,忽闻三声尖啸划破长空——
观星台顶端,三道火矢破空射出,裹挟赤焰,直扑天镜阁!
轰!轰!轰!
火矢落地,炸点接连引爆,地砖崩裂,烈焰腾空,热浪扑面,仿佛真有天罚降临。
然而就在火光冲天之际,七盏逆风灯同时燃起,青灰色烟迹如灵蛇般蜿蜒而上,不随风散,反逆流西去,直指观星台西侧一扇紧闭的雕花窗!
“动手!”程临序一声令下,埋伏已久的死士如狼出击,破窗而入!
屋内空无一人,唯有一座青铜浑天仪静静转动,星轨流转,仿佛记录着天地秘密。
而在仪心深处,竟嵌着一枚血玉簪——簪身雕凤,玉质温润,簪头一点朱砂如泪。
谢梦菜亲自赶来,接过那簪,指尖微颤。
她认得它。
那是她母亲的簪子。
先帝驾崩那夜,母亲死于冷宫,此簪随葬。
宫中皆道,连骨灰都化在了火盆里。
可如今,它竟出现在敌党机关核心的浑天仪中?
她凝视簪身,忽觉一阵寒意从脊背爬起——
那晚,她曾收到一枚蜡丸,说是母亲临终前托人送出的遗言。
可她打开时,却发现内容空洞无物,只当是谣言或陷阱,便随手焚毁。
可若……
那蜡丸里的信是真的?
只是有人,在她之前,替她烧了真信?
窗外火光未熄,映得她眸底寒光乍现。
她缓缓将血玉簪从浑天仪中取出,指尖抚过底座一道隐秘凹槽——形状恰好与簪尾吻合。
她望着那机关,声音轻得像风:
“母亲,您要告诉我什么?”
夜风忽止。
远处,皇城地底,似有沉闷机括声隐隐传来,如巨兽苏醒前的低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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