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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潜入焚书房,只为毁档?”她问,声音不高,却压得人喘不过气。
老宦官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双手紧攥铜牌,指节发白。
“公主……”他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我非叛臣!影吏本为护主……先帝临终令我等隐于六部,若嗣君失道,可借‘阴折’传警……可如今——”夜风如刀,割裂寂静的宫宇。
通政司的余烬早已冷却,可那场“焚奏走书”的诡局,却在朝野间掀起滔天暗流。
谢梦菜端坐昭阳宫深处,烛火映着她沉静如水的面容,唯有指尖轻叩案几的节奏,泄露一丝凝重。
老宦官徐德全跪在殿中,白发散乱,双手紧攥那枚“影吏”铜牌,老泪纵横:“公主明鉴!我非叛臣!影吏本为护主而设,先帝临终亲授密令——若嗣君失道、权臣乱政、社稷将倾,可借‘阴折’传讯,唤起潜伏之士,匡扶正统!可如今……”他声音陡然嘶哑,像是被什么狠狠掐住了喉咙,“他们用此术为逆党传信!联络旧党残余,密谋复起!我……我只是想毁了底档,断了这条线!”
殿内死寂。
沈知白立于侧旁,眉头紧锁:“先帝竟有如此隐秘之制?影吏不属六部,不归内廷,只听帝王密令……若真遍布朝野,岂非国中之国?”
谢梦菜未答。
她只是缓缓起身,走向那枚铜牌,指尖轻轻拂过青铜冷面,触到那两个古篆——“影吏”。
她忽然开口,声音清冷如月下寒泉:“先帝可曾言,若监国代政,影吏当如何?”
徐德全浑身一震,抬头望她,眼中竟浮起一抹难以言喻的悲怆。
“见‘鉴心镜’光,即归其主。”他颤声而答,“先帝说……若有一日,血脉至亲执掌中枢,手持玉简,诵‘承监察理’之章于镜前,影吏当自现、自伏、自销令契。”
谢梦菜眸光微动。
她终于明白了那面“鉴心镜”的真正用途——它不仅是照心之器,更是承罪之钥,是先帝留给后人的一道终极试炼:谁能直面历代帝王积压的谎言与血债,谁才有资格执掌这江山。
当夜,月隐星沉。
谢梦菜独自踏入天镜阁。
这座深藏宫禁之中的古老楼阁,百年来无人敢近,传说中,镜中所现,非人之影,而是心之罪。
她将“影吏”铜牌置于镜前,取出玉简,轻声诵读《监国摄政仪典》中那一章早已尘封的秘文:“承监察理,代天理讼,昭昭其明,涤荡幽冥。”
话音落。
镜面微漾,如水波轻荡。
忽地,一道幽光自镜中溢出,照亮整座阁楼。
紧接着,宫墙各处——东华门偏殿、西苑水榭、南衙库房、北宫角楼……数十道黑影悄然浮现,皆着黑袍,面覆轻纱,无声无息,齐齐跪拜于地,仿佛跨越时空的亡灵,终于等来了归主之令。
谢梦菜立于镜前,衣袂未动,目光却如炬。
她再诵:“令契归销,影归镜中,永绝阴令。”
话音方落,镜光骤亮,如日破云!
那些黑影纷纷化作点点荧光,如萤火归巢,尽数没入镜中。
铜牌“啪”地裂开一道细纹,随即化为齑粉,随风而散。
一夜之间,影吏销令。
次日清晨,六部九寺突有十七名低阶官员主动现身,交出暗藏多年的“阴折”与联络册。
他们皆是影吏分支,或为文书小吏,或为库房守官,平日不起眼,却能在关键时刻传递密讯。
如今,他们皆言:“镜光已现,主已归位,吾等不敢违令。”
谢梦菜命人将所有“阴折”尽数收拢,堆于太庙前。
晨光初照,百官列立。
她亲自点燃火堆。
火焰腾起,卷着焦黄纸页升向天际。
她立于火前,声如金石:“先帝之罪,我代受之;天下之谎,我代破之。从此之后,无秘奏,无阴令,唯有公文昭告天下!”
话音落,火势冲天。
就在火焰最盛之际,一道轻烟自火堆袅袅升起,竟在空中凝而不散,缓缓勾勒出半句残字——
“吾女……安否?”
风静,云停。
谢梦菜仰头望着那缕残烟,指尖微颤,眼底深处似有千江暗涌,却终未落泪。
而她,已无退路。
数日后,春祭大典将至,宫中肃穆筹备。
某夜,工部急报:太和殿主座龙椅在无外力情况下,左侧扶手突然断裂,木屑纷飞,裂口呈焦黑状,似遭雷击。
钦天监连夜观星,次日清晨,掌监跪于宫门,呈上天象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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