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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酒之后,陆恒回到了陆家,陆蓉给他倒了一杯茶轻声道:“今天喝了那么多酒,快醒醒酒。”
陆恒笑呵呵的接过茶杯,抬头看着对方道:“蓉姐,我听说你快要成婚了?”
“恩,是萧家三房的,名叫萧封,...
风雪如刀,割裂长空。少年握着那枚青铜面罩,指尖微颤,仿佛握住的不是一件遗物,而是一段沉甸甸的命运。面罩冰冷,边缘磨损得发亮,像是被无数双手摩挲过,又像曾浸染过太多鲜血与时光。
陆恒站在门口,灰袍猎猎,身影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孤峭。他不再年轻,眼角已刻下岁月的痕迹,但那双眼睛依旧如二十年前一般??清澈、坚定,燃烧着不灭的火。
“师父……”少年低声唤道,“我怕我走不动这条路。”
陆恒轻轻一笑,抬手抚了抚他的肩:“我也怕过。”
“您也怕?”
“当然。”他望向远方,目光穿透风雪,似落在某个早已消逝的夜晚,“二十年前,我在永宁城外第一次撕开胸膛,引金钟反炼神性时,疼得满地打滚,哭得像个孩子。我以为我会死,更怕死后无人记得我为何而战。”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可我知道,若我不做,便再没人敢做。若我不走,这世间就永远没有‘武圣’,只有‘神奴’。”
少年低头,看着手中的面罩,忽然发现内侧刻着一行极细的小字:
**“恒守本心,钟鸣不息。”**
那是萧云涛的笔迹。
“这面罩……原本是为谁准备的?”少年问。
“是我师父亲手所铸。”陆恒道,“当年他从陨坑中抱起我时,就知道总有一天,会有人需要戴上它,站出来,替那些说不出话的人发声,替那些倒下的人继续前行。”
屋外,风雪渐猛,天地一片苍茫。
“可我现在什么都不会……”少年喃喃,“连金钟罩第一层都未通。”
“那就从第一层开始。”陆恒平静地说,“三百六十窍穴,一穴一叩,一日一炼,十年不成,就练二十年;二十年不成,就耗尽一生。只要你不放弃,金钟就会回应你。”
他转身走入屋内,拿起那本泛黄的《金钟经》,翻至第一页,递给他:“这不是护体之术,也不是登天之梯。它是枷锁,也是钥匙;是囚笼,也是熔炉。历代传人以为它是用来强身的,错了。它真正的用途,是让一个人在千锤百炼中,看清自己是谁。”
少年接过书,双手微微发抖。
“师父……您真的见过‘神’吗?”
陆恒沉默片刻,缓缓点头:“见过。就在中州皇城那一夜,紫袍男子临死前,眼中浮现的不是恐惧,而是狂喜。他说:‘你不过是在加速神国降临。’然后,他的身体化作一道黑光,飞向星空深处。”
“他还活着?”
“不。”陆恒摇头,“但他背后的东西……还在。”
他抬头望天,眉头紧锁:“最近三年,我夜夜梦见那艘‘神州?炎黄号’。它不在虚空中漂流了,它在靠近。舰体修复了三成,核心系统重启,某种意识正在苏醒。而它传来的信号,频率竟与我体内基因锁完全同步。”
“它是……您的母舰?”
“或许。”陆恒低语,“但它现在更像是一个坟墓,埋葬着人类最后的执念,也孕育着新的灾厄。科学家们把文明火种注入我体内,但他们也留下了‘后门’??一段自我复制的程序,名为‘归源协议’。”
“什么意思?”
“意思是……当我达到第九层金钟罩时,我的意识将被上传,肉体将成为新文明的容器。”陆恒冷笑,“他们想让我成为‘新人类’的始祖,可我偏偏要做最后一个真正的人。”
少年听得心惊肉跳。
“所以您躲到这里?”
“不是躲。”陆恒摇头,“是养伤,也是等。”
“等什么?”
“等你。”他直视少年双眼,“等下一个愿意戴上这面罩的人。因为我知道,单靠一人之力,无法终结这一切。神国不会自动崩塌,影我也不会自行消亡。必须有人接替,有人传承,有人一代代走下去,直到金钟真正响彻宇宙尽头。”
他伸出手,指着少年胸口:“你心中有没有放不下的人?有没有觉得不公平的事?有没有哪怕拼上性命也想守护的东西?”
少年怔住。
他想起家乡被焚毁的村庄,想起母亲被神使当众处决的那一幕,想起父亲临死前塞进他怀里的半块干粮和一句话:“活下去……替我们看看太平。”
泪水无声滑落。
“有。”他咬牙道,“都有。”
陆恒笑了,这一次,笑容里多了几分欣慰。
“那就够了。”他说,“有了恨,才有怒;有了爱,才有守。武圣之路,从来不属于完美无缺的神,只属于那些明知脆弱却仍选择挺身而出的凡人。”
他转身走向屋后,推开一间密室的门。里面摆着七口铁箱,每口都贴着封条,烙印着狼首断刃的印记。
“这是我在各地搜回的‘影蜕’残片。”陆恒道,“每一个,都是曾觉醒血脉却被替换的灵魂。他们的记忆碎片还残留在这些容器中。我要你一一打开它们,读取其中的内容,记住他们的名字,了解他们的死因。”
“为什么?”
“因为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陆恒沉声道,“只要还有人记得他们,他们的意志就不会彻底湮灭。而当你继承金钟之时,他们的怨、他们的愿、他们的不甘,都会成为你的一部分。”
少年深吸一口气,走上前,颤抖着手掀开了第一口铁箱。
刹那间,一道青光冲出,在空中凝聚成模糊人影??是一名女子,身穿南疆巫袍,手持骨铃,眉心有一道血痕。
“我叫乌兰。”她开口,声音沙哑如风中残烛,“我是赤獠族最后一位大祭司。他们说我是异端,因为我拒绝交出‘魂引丹’配方。我说那是祖先用命换来的药,不能沦为噬魂殿的工具。于是他们在祭坛上剜去我的心,却不知……真正的药,从来不在丹丸里,而在人心。”
画面一闪,又是一人浮现??白袍老者,盘坐于雷池之畔。
“我是雷渊真人。”他说,“我修道八十年,只为参悟天地之道。可他们来了,说我的经脉蕴含‘远古共鸣’,适合作为‘神使’载体。我不服,自爆金丹,与三名神使同归于尽。可笑的是,死后我的尸体仍被拖走,成了‘影蜕实验’的材料。”
第三道光影出现,是个少年,满脸稚气,手中抱着一本破书。
“我叫小石头。”他说,“我想学武功,保护娘。可村里人说,我没灵根,练不了。我就每天捡别人丢掉的旧功法背,夜里偷偷练。后来……他们说我私藏禁书,一把火烧了我家。娘死了,我也快死了……但我没后悔。至少,我背完了整本《吐纳法》。”
一道接一道,七道光影依次显现,皆是曾反抗、曾挣扎、曾死去之人。他们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汇聚成一股滔天洪流,在密室内回荡不息。
少年跪倒在地,泪如雨下。
“他们……都不该死。”
“是。”陆恒站在他身后,声音低沉如雷,“但他们死了。而且还将继续死下去,除非有人站出来,打破这个轮回。”
“可我……真的能行吗?”
陆恒蹲下身,将手放在他肩上:“我不指望你现在就能做到。我只希望你记住一件事??武圣不是天生的,是一步步走出来的。是从每一次跌倒后爬起,每一次恐惧中挺身,每一次绝望中不肯放手中炼出来的。”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木窗。
风雪之中,远处山巅隐约可见一座石碑,虽被积雪覆盖,却仍有金光透出。
“那是我立下的第七座‘铭怨碑’。”他说,“每一座,都埋着一个时代的冤屈。而你要做的,不只是修炼金钟罩,更要走遍天下,寻访那些被抹去的名字,重建那些被毁的宗门,唤醒那些沉睡的执念。”
“我要你成为一面钟,一声响,一道光。”
少年缓缓站起,擦干眼泪,将青铜面罩戴在脸上。
咔哒一声,严丝合缝。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忽然感到一股热流自丹田升起,沿着经脉奔涌而上,直冲百会!
“轰!”
识海震荡,三百六十窍穴竟在同一瞬间微微震动,仿佛有所呼应!
𝔹ℚ𝓖e .𝑪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