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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脸红心跳(第1/2页)
初春的朝阳,带着几分慵懒和清冷,缓缓爬上HH市火车站高大的玻璃穹顶,将稀薄的光线投洒在熙熙攘攘的站前广场上。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属于离别与重逢的气息——行李轮子摩擦地面的嘈杂、远处火车的汽笛、以及人们呵出的团团白气,在初春的寒意中凝结成转瞬即逝的云朵。
耿斌洋、芦东、张浩三人,将鼓鼓囊囊的运动背包放在脚边,等待着开往HEB的K7036次列车。与寒假归来时那种满载荣誉、心满意足的松弛感不同,此刻萦绕在他们周围的,是一种混合着紧迫、期待与隐隐亢奋的张力。
“我说,于教练这夺命连环Call也太狠了点儿,这年味儿还没散干净呢,饺子味儿好像还在嘴边呢!“
张浩搓着被寒气冻得通红的耳朵,嘴里哈出大团白雾,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不断扫视着轨道和进站口的方向。他那张总是洋溢着过剩精力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毫不掩饰的急切,那是一种对即将回到熟悉战场、以及见到特定人物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渴望。
他的背包里塞满了妈妈硬塞的特产,但他此刻的心思早就飞越了这十一小时的旅程。
芦东没有说话,只是沉默而高效地再次清点着三人的车票和身份证。他比年前似乎更清瘦了些,下颌线如刀削般清晰,眼神沉静得像一潭深水。
耿斌洋站在两人中间,目光掠过广场上为生活奔波的芸芸众生。他的思绪一半飘向了于教练提及的那三个名字——津门大学细腻如绣花的传控,陕北大学狂野如风沙的冲击,还有神秘莫测的甘州师大。他知道,北大区的战场,将是比省联赛艰难十倍、残酷百倍的炼狱,每一场比赛都可能是一场生死战。而另一半思绪,则不由自主地系在了那个叫上官凝练的女孩身上。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她清澈的眼眸和安静的笑容,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凉,一股暖意便从心底悄然滋生,稍稍冲淡了赛前的那份沉重。他的背包侧袋里,小心地放着一个用软布包好的小盒子,那是他利用假期最后一天,跑遍了市区才为她挑选的一份小礼物。
“旅客朋友们,由HH开往HEB方向的K7036次列车已经开始检票了……“
广播声响起,如同发令枪响。
“走了走了!“
张浩第一个拎起背包,像只敏捷的豹子窜向检票口。
依旧是相对舒适的软卧车厢。张浩率先挤进去,把自己的大背包往靠门的下铺一扔,整个人就瘫了上去。
列车平稳加速,HH市的建筑逐渐被抛在身后,窗外展开的是东北初春略显寂寥的画卷——大片大片尚未完全融化的积雪覆盖着田野,露出底下深褐色的泥土,偶尔能看到一两条冰封的河流,像银色的带子镶嵌在苍茫大地上。
张浩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他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击,脸上时不时露出傻笑,显然是在和屈玮进行着热烈的“线上重逢预热“。
芦东则拿出了那本薄薄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的战术笔记,摊在小桌板上,目光落在上面,却似乎没有聚焦。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某个战术符号上划过,眼神偶尔飘向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神思不属。孟凡雪的身影,或许就在那闪过的树影和远山中时隐时现。
耿斌洋也拿出手机,给上官凝练发了条简短的信息:“上车了,一切顺利。“几乎是瞬间,回复就来了:
“好的,路上小心,等你。“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他心头一暖。
“我说东少,“
张浩终于暂时结束了与屈玮的腻乎,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凑到芦东身边,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别装了行不?捧着个本子,心思早飞了吧?这都小一个月没看见你家小雪了,你这心里头指不定比我还火烧火燎呢!你就真能坐得住?“
芦东抬起眼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幼稚“,但他合上笔记本的动作却暴露了一丝心绪。他把笔记本塞回背包,淡淡道:
“专心玩你的手机吧。“
“得,还装!“
张浩又把火力转向耿斌洋:
“还有你,老耿!跟你家凝练这都多久了?从军训抱到医务室开始,再到‘保研路’生死相依,还有咱们去年被雪封到大山里那一次,人家姑娘的心意,那可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表!这次回去,我说什么也得把你俩这进度条狠狠往前推一把!不能再这么温吞水似的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你仍需努力啊!“
耿斌洋被他说得耳根微热,有些窘迫地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低声道:
“别瞎起哄……我们……我们这样挺好。“
他想起了夏令营结束那晚醉酒后差一点的“擦枪走火”,也想起了省联赛夺冠夜,她眼中清晰的期待与默许。
他总觉得,他们的第一次,不应该在任何带有仓促、外部压力或是兄弟起哄意味的情景下发生。它应该发生在一个纯粹属于他们俩的、充满爱意和仪式感的时刻,是感情自然流淌、水到渠成的结果,而不是一场被设定的“任务“。
张浩瞪大眼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什么叫瞎起哄?情到深处自然……啊,那啥!你总不能让姑娘家一直主动吧?上次夺冠多好的机会!听我的,这次回去,找个机会,氛围到位,一切自然水到渠成!这才是对感情最好的升华!“
就连现在逐渐沉稳的芦东也加入了“劝导“的行列:
“耗子话糙理不糙。你家凝练对你的好,大家都看得见。有些界限,跨过去,才是对彼此感情真正的确认和升华。一直停留在原地,有时候反而是一种无形的伤害。“
兄弟们的怂恿像一把把小锤子,持续不断地敲打着耿斌洋看似坚固的心防。他何尝不想与上官凝练有更亲密无间的关系?渴望她的全部,是任何一个深陷爱河的年轻男子最本能的反应。只是,每一次情动之时,那份源于极度珍视、近乎虔诚的克制,总会适时地冒出来,像一个忠诚的卫士,守护着他心目中那份完美的爱情图景。
列车在初春的原野上疾驰,窗外的景色从雪原逐渐过渡到斑驳的雪与土地交织。十一小时的车程在闲聊、打牌、对即将到来的北大区赛的零星讨论、以及各自纷飞的心事中缓慢而坚定地流逝。张浩甚至从背包里翻出了扑克牌,三人打了几轮斗地主后,但显然都心不在焉,最后不了了之。
当列车广播终于响起“前方到站,HEB车站“的提示音时,三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迅速地站起身,开始利落地收拾行李,那股压抑了一路的归心似箭,此刻再也无法掩饰。
“总算到了!“
张浩把最后一件外套塞进背包,拉链一拉,动作干净利落
出站口外,傍晚的HEB华灯初上,初春的寒风吹拂着接站人群的衣角。三个熟悉的身影仿佛早已与这暮色融为一体,成了这寒冷天地间最温暖、最耀眼的风景。
孟凡雪穿着一件剪裁利落的黑色长款羽绒服,颈间围着那条她钟爱的、色彩鲜艳的红色羊绒围巾,明艳而大气,带着一种沉稳的美。看到芦东随着人流走出,她脸上绽放出沉稳而喜悦的笑容,抬手挥了挥,眼神交汇间,是只有他们彼此才懂的默契与思念。
屈玮则像一只色彩斑斓的、永远充满活力的快乐小鸟,穿着亮黄色的短款羽绒服,戴着同色系毛茸茸的帽子和手套,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看到张浩的身影,她立刻雀跃着蹦跳起来,用力挥舞着手臂,脸上是毫无保留的灿烂笑容,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他的出现而明亮起来。
而上官凝练,依旧是一身素净的白色长款棉服,颈间松松地绕着浅灰色的羊毛围巾,几缕发丝被微风拂过脸颊。她安静地站在稍靠后的位置,像一株在冰雪初融时节悄然绽放的空谷幽兰,不争不抢,却自有其动人的风姿。她的目光穿越熙攘嘈杂的人群,精准而温柔地落在耿斌洋身上,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恬静而含蓄的弧度,那眸子里蕴藏的思念与喜悦,如同深潭下的暖流,静谧却深沉。
三对情侣,三种截然不同的重逢方式,在这初春的火车站台上,构成了一幅生动的画卷。
芦东和孟凡雪是成熟伴侣之间特有的默契与稳定。相视一笑,芦东便自然地接过她手中那个小巧精致的手提袋,两人并肩而立,低声交谈着,声音淹没在站台的嘈杂里,但那萦绕在他们周围的氛围,却是温暖而坚实的,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无法侵入。
张浩和屈玮则是青春热力与炽热情感的彻底释放。张浩大笑着,几步就冲了过去,在屈玮的惊呼声中,一把将她抱起来转了个圈,引得周围不少人侧目,两人却浑不在意,眼中只有彼此,笑声和话语交织在一起,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
耿斌洋走到上官凝练面前,脚步不由自主地放缓,仿佛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宁静。千言万语在胸口涌动、碰撞,最终却只化作一句带着深切关怀的、看似平常的话:“等很久了吧?冷不冷?“
他注意到她的鼻尖被冻得微微发红。
上官凝练轻轻摇头,眼眸清澈如水,清晰地映照出他的身影:“不冷。“她轻声应着,然后伸出手,很自然地帮他拂去肩头落下的一丝看不见的灰尘,又顺手帮他理了理因为旅途而有些歪斜的衣领。这个细微至极、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动作,却比任何热烈的言语都更能表达她内心的亲昵与牵挂。
这时,终于舍得把屈玮放下来的张浩,用他那标志性的大嗓门,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高声提议道:
“兄弟们!姐妹们!这长途跋涉十一个小时,绝对是身心俱疲啊!我看,咱们先别急着回学校报道了,反正明天球队集结,后天才正式开学。找个地方,好好‘休整‘一晚,洗个热水澡,吃顿好的,恢复恢复元气再说!“
他刻意加重了“休整“二字,眼神在芦东和耿斌洋之间来回扫视,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带着坏笑。
屈玮立刻红着脸,娇嗔着轻轻捶了他胳膊一下,但嘴角弯起的弧度却暴露了她内心的默许与期待。
孟凡雪则微笑着看向芦东,眼神中带着询问。芦东与她目光相接,几乎没有犹豫,便微微颔首,算是默许了这个提议。久别重逢的渴望,在成年人之间,无需过多言语。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齐刷刷地聚焦在耿斌洋和上官凝练身上。
上官凝练的脸颊瞬间染上了动人的红晕,如同上好的白瓷上晕开了淡淡的胭脂。她下意识地垂下眼睑,长而浓密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轻轻颤动着,双手紧张地攥住了围巾垂下的流苏,指节微微泛白。她没有抬头,也没有说出任何反对的话,那沉默的、带着羞涩的默许,比任何直接的回应都更具冲击力,也更加撩动人心。
耿斌洋的心脏猛地一跳,血液似乎“嗡“地一下全都冲上了头顶,耳边甚至出现了短暂的嗡鸣。他看着上官凝练那副因极度羞涩而愈发显得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模样,兄弟们的怂恿在耳边反复回响,一股混合着强烈冲动、深切渴望与巨大紧张感的复杂情绪,如同海啸般攫住了他,几乎要淹没他的理智。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发干,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些,最终还是清晰地吐出了那个字:
“...好。“
“嗷呜!!!!够意思!老耿你今天特别帅!“
张浩像是打赢了一场胜仗,欢呼一声,兴奋地揽住屈玮的肩膀:
“走着!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干净又实惠!“
一家离车站不远、看起来确实干净舒适的宾馆。前台办理入住手续时,气氛变得微妙而安静,仿佛连空气都粘稠了几分。
张浩凑到耿斌洋身边,趁人不注意,飞快地将一个小方片塞进他的外套口袋,挤挤眼,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道:
“哥们儿够仗义吧?有备无患!别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说你俩可真行啊!!上一次是芦东,这一次是你,你俩这玩意都随身准备着是么!!”
耿斌洋看着张浩无奈的摇了摇头……
在各自的房门前,芦东停下脚步,拍了拍耿斌洋的肩膀,投来一个无声的、带着鼓励和“你懂的“眼神。张浩则直接对着耿斌洋做了个夸张的、用力的加油手势,然后迫不及待地搂着屈玮,率先开门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耿斌洋站在门前,看着身边低垂着头、连脖颈都泛着粉色的上官凝练,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吸入足够的勇气来面对门后的未知,才用微微颤抖的手,刷开了房门。
“咔哒。“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终于将外面世界的一切喧嚣彻底隔绝。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种近乎真空的寂静,只有中央空调发出细微的运行声,以及陡然放大到震耳欲聋的、彼此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像是密集的战鼓,敲打在敏感的神经上。
上官凝练站在房间中央,柔和的灯光洒在她身上,她依旧低着头,视线仿佛被地毯上某种复杂的花纹牢牢吸住,连耳根都红得剔透,仿佛能滴出血来。她紧张得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声音,手指下意识地紧紧绞在一起。
耿斌洋也好不到哪里去,喉咙发紧,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刚才在兄弟们面前强装出的镇定此刻荡然无存。他努力想找些轻松的话题来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暧昧和尴尬,大脑却一片空白,搜肠刮肚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这种熟悉的、令人心慌意乱的氛围,比省冠军庆功夜那次更加具体,更加逼人,也更加私密。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先是隐约传来张浩那咋咋呼呼的、带着笑意的说话声,以及屈玮清脆的回应,紧接着,一些……更加私密、更加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断断续续地透过并不算十分隔音的墙壁传了过来。
那声音像带着无数细小的、无形的钩刺,不仅刮擦着人的耳膜,更肆无忌惮地撩拨着两人早已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上官凝练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剧烈僵硬了一下,仿佛那些声音是实质的、带着温度的触碰,让她无所适从,羞愤欲死。她连指尖都微微蜷缩起来,恨不得立刻化作一缕青烟,或者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永远不要出来。
耿斌洋也是浑身不自在,一股燥热难当的热流不受控制地在体内疯狂窜动,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到窗边,假装专注地看着楼下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灯汇成的光河,试图用外界的繁华来分散注意力。但隔壁那越来越清晰的、混合着压抑的喘息、床垫细微的吱呀声和难以自持的低吟的声响,却像魔音灌耳,无孔不入,疯狂地挑战着他摇摇欲坠的自制力堤坝。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掌心在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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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一种混合着巨大尴尬和隐秘刺激的煎熬中,一分一秒地过去。隔壁的动静非但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像是投入干柴的烈火,愈演愈烈,声音时而高亢,时而婉转,交织成一曲原始而热烈的乐章。甚至连另一边芦东他们的房间,也隐约传来了些许模糊的、但同样引人遐想的细微动静,仿佛在应和着这夜晚的旋律。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胶状物,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让人坐立不安的尴尬。灯光似乎也变得暧昧不明。
耿斌洋的拳头在身侧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理智的堤坝正在被一波强过一波的欲望潮水猛烈冲击,随时都有决堤的危险。他再次想起了口袋里的那个小方片,想起了张浩塞给他时那挤眉弄眼的、带着暗示的表情,一股莫名的烦躁和强烈的抵触情绪油然而生。
不,不该是这样。
绝不能是这样。
他爱她,爱到骨子里。
所以,他更不能在此刻,在这种被环境裹挟、被兄弟“助攻“、甚至能听到隔壁活春宫的尴尬氛围里,像个被欲望支配的野兽一样,仓促地、甚至是有些狼狈地占有她。
那是对他们之间这份小心翼翼守护至今、纯净而深刻的感情的亵渎,是对上官凝练这个他视若珍宝的女孩最大的不尊重。他要给她的,是一个完美的、值得一生回忆的初夜,而不是这仓促混乱的一晚。
这个念头如同冰水浇头,瞬间让他沸腾的血液冷却了不少。他大步走到她面前。
𝙱 𝚀 🅖e . 𝐶 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