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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浩烦躁地揉着太阳穴。
世界,从未如此吵闹过。
这不是声音的吵闹,也不是光线的污染。
这是一种直接作用于存在本身的、根本性的“本体论嗡鸣”。
他想躺下,但身下的摇椅,同时也是一截腐朽的枯木、一团燃烧的星云、一句恶毒的诅咒和一段不存在的旋律。
当他的身体试图接触它时,他的神念被野蛮地分裂成了亿万份,被迫去同时体验每一种可能性。
他想喝一口酒,但手中的酒葫芦,同时也是一条冰冷的毒蛇、一扇通往未知维度的大门、一个孩童的哭声和一块毫无意义的石头。
他甚至无法完成“拿起”这个简单的动作,因为“拿起”这个概念本身,也在“是拿起”和“不是拿起”之间疯狂闪烁。
这感觉,就像整个宇宙在他脑子里开一场永不落幕的、主题是“薛定谔的猫究竟是死是活还是变成了一碗意大利面”的终极辩论赛。
每一个粒子都在用亿万种可能性尖叫着刷自己的存在感。
这比任何噪音都更让他无法忍受。
这是一种直击灵魂的、形而上的偏头痛。
“有完没完了?”苏浩的脸黑了下来,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被这些无穷无尽的可能性给撑爆了。
他决定用最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
他闭上眼,将意志高度集中,发出了一道不容置喙的命令。
“我的小院,必须是小院。”
瞬间,奇迹发生了。
如同沸腾的水面突然被一层看不见的薄膜抚平,他周围那闪烁不定的世界,在一瞬间“坍缩”了。
摇椅变回了摇椅,木质温润,线条古朴。
酒葫芦还是那个酒葫芦,紫砂的质感清晰可辨。
院子里的桃树、石桌、篱笆,都从亿万种可能性中脱离出来,恢复了它们唯一、确定的形态。
“呼……”苏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他满意地躺回摇椅,准备享受这失而复得的安宁。
然而,他高兴得太早了。
这个稳定、唯一的“确定性”小院,在这片充满了无限可能性的混沌海洋中,成了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
一个绝对的“异常点”。
下一秒,院墙之外,整个量子混沌宇宙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疯狂地向这个稳定的“堤坝”发起了冲击!
时空像决堤的瀑布一样,在他家院墙边疯狂扭曲、折叠。
无数矛盾的现实——燃烧的海洋、结冰的沙漠、由哭声构成的城市——在他院子周围疯狂生灭。
那剧烈的程度,比之前温和的“闪烁”要狂暴亿万倍!
苏浩感觉自己不是躺在院子里,而是坐在一艘即将被风暴撕碎的小木船的船舱里,四周是惊涛骇浪,整个世界都在疯狂摇晃。
“靠!”他猛地坐起身,脸色铁青,“搞了半天,是把自己关进风暴眼了?这不比刚才还吵?”
他明白了。
局部稳定行不通,这会引发整个宇宙更剧烈的反弹。
问题的根源在于,在这个量子宇宙里,他自己是唯一的、终极的“观测者”。
只要他不“看”,万物就处于叠加态,虽然烦人,但至少是均匀的烦人。
一旦他“看”了,万物就坍缩成他所想的样子,但这会制造出一个“现实压强差”,引发周围混沌宇宙的疯狂反扑。
这意味着,他必须无时无刻地“观测”并“维持”整个宇宙的形态,才能获得真正的稳定。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苏浩的懒癌就发作了。
让他去当宇宙的管理员?
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工作,去定义每一颗星辰的轨迹,每一粒尘埃的状态?
这工作量,简直是懒癌患者的终极地狱。
“凭什么让我一个人干活?”苏浩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被强迫加班的社畜特有的、混合了愤怒与摆烂的表情,“这宇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大家都有份,凭什么脏活累活都我干?”
他的懒惰,再次战胜了一切。
既然观测可以使现实确定下来,那让宇宙里亿万万的生灵自己去“观测”不就行了?
谁爱看谁看,谁看见了,那玩意儿就归谁定义。
责任外包,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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