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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丹房里，落针可闻。
只有那十五颗圆润饱满的回气丹，在玉盘里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和纯正的药香，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李长老的呼吸粗重，眼睛死死盯着那盘丹药，仿佛要将其看穿。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此刻表情极其复杂，混杂着震惊、茫然、不敢置信，以及一丝被颠覆了百年认知的恍惚。
“这…这…”他嘴唇哆嗦着，重复着这个单字，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宁菲菲站在一旁，双手揣在袖子里，气定神闲，脸上挂着“早就告诉过你”的微笑。她身后的“咸鱼盟”成员们则是个个挺直了腰板，与有荣焉，看向宁菲菲的目光充满了崇拜。
“李长老，”宁菲菲适时开口，声音清脆，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您看，这流水线作业，效率还行吧？成色也还过得去吧？”
李长老猛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地射向宁菲菲，带着最后一丝顽固：“一次成功，或许是侥幸！炼丹之道，博大精深，岂是这种取巧之法可以替代的？”
“是不是取巧，多试几次不就知道了？”宁菲菲从善如流，对着身后的“工友们”一挥手，“兄弟们，再来一炉！让李长老看看咱们的‘稳定性’！”
“是！菲菲师姐！”
众人干劲十足，立刻回到自己的岗位。处理药材的更加细心，控火的更加专注，传递材料的步伐更快更稳。整个流程比第一次更加顺畅，仿佛一条真正运转起来的精密流水线。
李长老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紧紧盯着每一个步骤。他那双看惯了丹火明灭的老眼，此刻像最苛刻的监工，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然而，他越看，心中的震动就越深。
这些弟子，单独拎出来，或许在传统的炼丹考核中连及格都难。但他们每个人只专注于自己那一小部分，重复、熟练、精准。处理药材的弟子，手下分出的每一份药粉，重量几乎分毫不差；控火的弟子，心神完全沉浸在火焰温度上，那稳定性，连一些内门弟子都未必能做到；负责观察投料的弟子，眼神专注，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
这种将复杂工艺拆解、分工协作的模式，似乎…真的挖掘出了这些普通弟子身上被忽略的潜能。
半个时辰后，第二炉回气丹出炉。
依旧是浓郁的药香，依旧是十五颗圆润饱满的丹药，成色甚至比第一炉还要均匀一些。
李长老：“……”
第三炉，结果依旧。
第四炉……当第四盘成功的回气丹摆到李长老面前时，他脸上的最后一丝顽固，终于如同被抽走了基石的高塔，轰然倒塌。
百分之百的成丹率！稳定的高品质！而且，炼制同样数量的丹药，所花费的总时间还不到传统方法的一半！参与的弟子虽然忙碌，但精神面貌却比那些因为屡屡失败而焦头烂额、精神萎靡的传统学徒要好上太多！
这已经不是侥幸，这是颠覆！
宁菲菲看着李长老变幻不定的脸色，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她凑近几步，压低声音，用一种充满了诱惑力的语气说道：
“长老，您看啊。用这法子，低阶丹药的产出效率能翻几倍。宗门任务能超额完成，弟子们还能省出大把时间用来…呃，休息或者修炼别的。您作为炼丹房主事，功劳簿上肯定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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