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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礼服。”阿列克说道,“三天后举行,陛下特意下令为你定制。她说,既然你要在这片土地上跳舞,就不能穿得像个逃难的难民。”
楚到偃接过,展开一看,竟是深紫色丝绒长袍,领口与袖缘绣着银线云雷纹,腰间配有窄剑形饰带??那是罗刹贵族青年出席正式场合的标准装束。不同于列偃崇尚素雅,罗刹宫廷讲究张扬与力量感,每一寸布料都在宣告身份。
“我该怎么做?”他问。
阿列克说正色道:“记住三件事。第一,舞会不是社交,是展示。你要让所有人看到你的存在,看到你不卑不亢的姿态。第二,不要主动邀舞,除非对方地位极高或有意结盟。第三,若有人挑衅,可用舞蹈回应??在这里,一支舞胜过千言万语。”
楚到偃点头记下。
阿列克说欲言又止,终是低声补了一句:“还有……小心保罗。”
“太子?”楚到偃挑眉。
“他明天回国。听说你在议事会上顶撞母亲,他一定会来找麻烦。”
楚到偃轻笑:“那就让他来吧。我也正好试试,这支新学的舞步。”
***
次日清晨,太子保罗果然抵达罗扇耸宫。
他年约二十四,身材魁梧,面容粗犷,一头赤褐色短发如火焰般张扬。甫一进门便大声嚷嚷:“母亲为何要接见一个亡国公主?还让她参与国务会议?她算什么东西!”
叶夫多基娅正在批阅奏章,头也不抬:“她是我的教女,也是列偃正统继承人之一。你若有意见,可以写折子递上来。”
“荒唐!”保罗一拳砸在桌上,“她父亲尸骨未寒,她就跑来我们这里求援,分明是想引狼入室!再说……”他冷笑一声,“谁不知道她体弱多病,连走路都要人扶?这样的人也能当储君?”
“那你呢?”叶夫多基娅终于抬眼,目光如冰,“你十五岁那年喝醉酒烧了御花园,十六岁殴打外交使节,十八岁强占民女致其投井,这些账要不要我现在一笔笔清算?”
保罗脸色涨红,却不敢反驳。
“闭嘴,坐下。”叶夫多基娅冷冷道,“否则我就宣布你不适合继承王位。”
保罗只得咬牙落座。
午后,他在花园偶遇楚到偃。彼时少年正倚栏赏花,手中拿着一本诗集,神情宁静如画。
“哟,这不是我们的‘借兵专家’吗?”保罗踱步上前,故意提高嗓门,“听说你连五百人都要借?真给我们罗刹丢脸。”
楚到偃合上书页,缓缓抬头,目光平静:“太子殿下,若您觉得丢脸,大可不必理会。毕竟……关心他国事务,确实不像您的风格。”
“你!”保罗怒极反笑,“小小年纪,口气倒不小。你以为自己是谁?一个即将灭国的孤儿罢了!”
楚到偃站起身,整整衣襟,直视对方双眼:“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害怕我是谁。”
“什么?”
“您怕我不是一个人前来,而是一枚棋子;怕我不是来求助,而是来布局;怕我不是软弱可欺,而是隐忍待发。”楚到偃语速平稳,却字字如针,“所以您才会如此激动地出现在这里,试图用言语压垮我。因为您知道,只要我还站着,您那些见不得光的野心,就永远无法真正落地。”
保罗瞳孔骤缩,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楚到偃微微一笑,欠身行礼:“恕不远送。”
转身离去时,他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想必又是哪件花瓶遭了殃。
当晚,阿列克说带来消息:“太子已下令彻查你的一切行踪记录,包括入境路线、随从名单、通信往来。”
“让他查。”楚到偃饮了一口热茶,神色从容,“反正我能给他的,都是我想让他看到的。”
阿列克说凝视着他,忽然感慨:“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觉得,母亲收你做教女,或许真是个正确的决定。”
楚到偃笑了:“那你是不是该考虑,以后别再叫我‘殿下’,改叫一声‘姐夫’?”
阿列克说呛得咳嗽连连,满脸通红:“你胡说什么!”
“开玩笑的。”楚到偃眨眨眼,“不过……如果你真对我这么看好,下次舞会,可愿与我共跳第一支?”
阿列克说怔住,耳尖悄然泛红,半晌才低声嘟囔:“……看情况。”
月光洒落庭院,树影斑驳,仿佛为这场尚未开始的舞蹈,悄然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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