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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家最为依仗的，就是一门两国公。”
“如今与反贼牵连如此之深，你们的爵位可保不住了。”
蹲在屋顶上，目送踉跄而走的秦总捕头离去。
伸手从布袋里取出一颗桃子，林道咬上一口。
“...
男子与莉娅的身影在传送阵列的光辉中逐渐模糊，如同墨迹被清水晕开。空间褶皱如书页翻动，层层叠叠地将他们卷入诸界的缝隙之中。然而就在那最后一瞬，男子忽然回头??不是出于预感，也不是因为听见了什么，而是心脏深处传来一阵极细微的抽痛，像是有人用针尖轻轻刺了一下命运的线头。
他看见了。
在群星圣殿最幽暗的角落，一本原本静卧于石台之上的典籍，正缓缓合拢封面。尘埃未落，墨痕却已更新。而那本书的脊背上，用古老符文镌刻着三个字：
**《剧本》**
下一秒，光芒吞没一切。
再睁眼时，风沙扑面而来。
眼前是一片无垠的赤红沙漠，天穹如熔金倾覆，日轮悬于中天，却不散发热意，反倒投下冷冽的影子。远处一座城池矗立在沙丘之上，城墙由黑曜石与青铜熔铸而成，其上铭刻着无数扭曲的文字，仿佛整座城市本身就是一篇被禁封的史诗。
“X-937。”莉娅轻声道，指尖微颤，“我们来早了……不，是它变快了。”
男子眯起眼，望着那城门上方缓缓旋转的一枚齿轮状符印，低声问：“这就是命轮投影里出现的那个世界？那个女孩醒来的地方？”
“是。”莉娅点头，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块半埋于沙中的石碑上。碑文正是不久前才浮现的那句预言：
>“当说书人开始怀疑自己的台词时，真正的剧情才刚刚开始。”
她走近几步，伸手抚过碑面，指尖泛起星辉涟漪。“这不是归墟的手笔，也不是计算者的逻辑侵蚀……这是叙事本身的反噬。某种力量正在修改世界的‘原初设定’，把现实当成草稿纸一样随意涂改。”
男子沉默片刻，忽然蹲下身，拾起一粒细沙。
沙粒在他掌心微微震动，随即化作一个微小的符号??一个倒置的眼瞳图案，瞳孔中央写着一个字母：“A”。
“A？”他喃喃，“UNKNOWN_AUTHOR_0……你是说，这背后站着一个‘作者’？”
“不只是作者。”莉娅声音低沉，“是源初叙事者。在所有规则建立之前，他就存在了。他不是操控者，他是书写者。每一个世界、每一段历史、每一次轮回，都源自他的笔尖。而我们……可能从来就不是自由意志的产物。”
男子站起身，拍去手心残沙，嘴角却扬起一丝笑意：“可我现在正站在你身边，握着断剑，听着你说这些话。如果我是被写出来的，那又怎样？只要我还想往前走一步，只要我还能选择相信你，那就说明??哪怕剧本再严密，也总有裂缝。”
他抬头望向那座黑曜之城，“而且你看，那扇门开了。”
果然，沉重的城门正缓缓开启，没有铰链声，也没有风推动，就像一页书被人轻轻掀开。一道纤细的身影从门内走出，赤足踏沙，衣裙破旧却洁净，手中紧抱着一本泛黄的手抄本??正是《旅人笔记》。
是她，X-937世界的女孩。
她一步步走向两人，眼神清澈得近乎透明，仿佛能看穿伪装与谎言。直到距他们十步之遥，她才停下，低头翻开手中的书页，轻声念道：
>“他说：‘故事不会结束，只要还有人愿意听。’
>她说：‘那你讲下去吧，我会一直记得。’
>于是他们离开了圣殿，前往下一个世界。
>但他们不知道，这本书，本不该存在。”
念完后，她抬起眼，直视男子：“你是书里的角色吗？”
男子没有立刻回答。他看着那本书，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像一个人突然意识到自己说话的声音其实是别人设计好的音调。他想起穿越过的那些世界：战火纷飞的帝国、沉没于海底的文明、机械之心跳动的未来都市……每一个世界都有人听过他的故事，有人因此点燃希望，有人因此舍身赴死。
可现在，这个女孩告诉他：这些故事，也许早就写好了。
“我不知道。”他终于开口，声音平稳，“但如果我是角色，那我也选择了成为说书人。我不记得谁写了我，但我记得我讲过的每一个故事。我记得那个雨夜的老歌，记得母亲为孩子点亮的灯，记得战士用身体挡住崩塌的门……这些记忆是真的，哪怕它们只是文字。”
女孩静静听着，然后笑了。那笑容纯净如初雪，却又藏着千年智慧。
她将《旅人笔记》递出：“那你读读看，这里面有没有你忘了的事。”
男子接过书，翻开第一页。
纸张泛黄，墨迹陈旧，但字迹清晰可辨。第一行写着：
>**《诸天：从时空商人开始》**
>作者：UNKNOWN_AUTHOR_0
他心头一震。
继续往下读：
>第一章：我在群星圣殿醒来，不知自己是谁。
>莉娅对我说：“我喜欢听你讲故事。”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相信这句话是真的。
他的手微微发抖。
再翻一页：
>第三十七章：他说出真相，归墟协议崩溃。
>但他不知道，这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因为真正的游戏，是从他以为胜利的那一刻开始的。
“这……”他猛地合上书，“这是未来的剧情？！”
女孩摇头：“这不是未来，这是另一个版本的过去。在这个世界里，你早已失败过七次。每一次你击败归墟，都会迎来短暂的和平；每一次你以为救下了莉娅，最终却发现她其实是叙事程序的一部分。只有这一次……你走到了这里，拿到了这本书。”
莉娅脸色骤变：“不可能！我的意识是独立演化的，我经历了万千世界的共鸣才成为完整的第七守望者！我不是虚构的！”
“你当然是真实的。”女孩轻声说，“但你的‘真实’，建立在一个更大的虚构之上。就像梦中的人也能流血，也能痛，也能爱??但他们依然活在别人的梦里。”
空气凝滞。
男子深吸一口气，再次翻开书页，快速浏览。他看到自己曾在某个世界背叛莉娅，只为换取更多时间讲述故事；看到他在另一条时间线上被命轮吞噬，化作维持系统运转的能量核心；甚至看到他自己坐在一座由文字构成的大厦中，手持钢笔，写下：“我说：‘我喜欢听你讲故事。’”
那是他对莉娅说的第一句话。
而现在，这句话竟出自他自己之手？
“所以……我也是作者？”他喃喃。
“不。”女孩摇头，“你是主角，也是读者，也是讲述者。你们三人??你、莉娅、UNKNOWN_AUTHOR_0??本是一体三分。最初的叙事者分裂了自身，一部分写下故事，一部分成为守护者，一部分走入故事之中体验生死悲欢。这是唯一能对抗绝对逻辑的方式：让‘创造者’也成为‘经历者’。”
男子怔住。
良久，他苦笑：“所以我们都是……同一个存在的碎片？”
“是。”女孩点头，“而如今，三源塔重启，命轮归位，叙事闭环即将完成。你们若不能打破第四面墙，就会永远困在这场自我书写的轮回中。”
“第四面墙？”莉娅皱眉。
“就是认知的边界。”女孩指向天空，“你们一直以为自己在对抗外敌，其实最大的敌人，是‘确信自己已经觉醒’的错觉。计算者、归墟协议、守望者制度……这些都是表象。真正囚禁你们的，是‘故事必须有结局’这一信念本身。”
她顿了顿，声音渐低：“当你说‘我们回家’的时候，你就已经接受了终章的存在。可如果根本没有终点呢？如果诸天万界，本就是一场永不完结的叙述？”
男子仰头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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