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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地牢的霉味还粘在衣服褶子里,我摩挲着虎符残片,指甲都快在青铜上抠出印子了。沈砚之袖口的血渍结成了硬块,每次抬胳膊都扯得伤口生疼,可跟心口的疼比起来,这点皮肉伤压根不算啥。
“苏瑶!”楚汐突然从后面喊我,我一转身,见她举着半卷烧糊的账本冲过来,头发上还挂着地牢的蜘蛛网,“你看这个!”
泛黄的纸页在烛光下抖个不停,我眯着眼辨认那些被火烧过的字。当“陛下授意”四个字跳进眼里时,喉咙里直泛铁锈味。楚汐指尖点在一处,声音发颤:“这些被销毁的记录里,有十几条都提到了……当年针对苏家的行动。”
夜风“呼”地灌进破庙,烛火晃得厉害。林婉清正给昏迷的老管家换药,听了这话手一哆嗦,药碗“当啷”摔在地上。瓷片碎掉的声音里,我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动静——闹了半天,当年父亲深夜在书房的密会,母亲不明不白的“病逝”,都不是巧合。
“咚、咚、咚。” 敲门声惊得我们全回头。沈砚之的剑不知啥时候已经出鞘了,寒光映着他苍白的脸。我攥紧裙摆往门口走,掌心的冷汗把绣着曼陀罗的绢帕都浸透了。门缝里漏进来的月光突然被影子挡住,我拉开门时,一封没署名的信“啪”地掉在脚边。
展开信的瞬间,世界好像静止了。蝇头小楷扎得眼睛疼,可我一个字都不敢漏。“令堂之死,实乃陛下授意。虎符现世之日,便是苏家灭门之时。”最后那个朱砂画的曼陀罗,像滴凝固的血,烫得我眼睛生疼。
“瑶儿?”沈砚之的声音好像从老远传来。我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发抖,站都站不稳,直到他伸手揽住我的腰。他身上的松木香混着血腥味扑过来,“到底写了啥?”
记忆“唰”地回到八岁那年的雨夜。母亲把我护在身子底下,冰凉的血滴在我脸上。刺客的刀划破她喉咙时,我听见有人压着嗓子说:“麻利点,别让陛下久等。”当时我以为是听错了,现在却在信里得到了印证。
“当年我掉下山崖,”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听见刺客喊了声‘替陛下除后患’。”
破庙里静得能听见心跳声。楚汐手里的账本“啪嗒”掉在地上,林婉清捂着嘴往后退了两步,撞上供桌,香灰扑簌簌落在她肩膀上。沈砚之的胳膊猛地收紧,我抬头看见他眼里翻江倒海——有气,有惊,更多的是我看不懂的复杂劲儿。
“不可能。”林婉清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哭腔,“陛下一直挺圣明的,怎么会……”
“圣明?”我冷笑一声,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他默许宁王养着幽冥阁,由着七皇子私铸虎符,现在连我娘的死……”喉咙里涌上来的血腥味让我咳嗽起来,沈砚之赶紧拍我的背,掌心烫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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