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bqge. cc 一秒记住!
人影没动。我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马灯突然“噼啪”响了一声,灯芯爆出个火星,光晕骤然缩了一半。再看时,老松底下空荡荡的,只有松针在晨露里闪着冷光。
回到屋里,我把柴刀压在枕头底下,却怎么也睡不着。那碗清水、焦黑的松针、黏手的红线,还有雾里的人影,像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转。天快亮时才迷糊过去,梦里竟又见到了那姑娘,她站在弟弟的坟前,手里拿着件小小的棉袄,见了我就笑,说:“张大哥,你看我给弟弟带棉袄来了,可他总说还冷……”
醒来时浑身是汗,窗纸已经亮了。我起身去灶台烧水,刚划燃火石,就见灶膛里堆着的柴禾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堆松针,正是那种带着焦黑边缘的。火苗舔上去,松针“噼啪”爆响,冒出的烟竟是青黑色的,缠在灶口不肯散,那股脂粉香又飘了过来,比昨夜更浓了些。
我这才意识到,不是谁在捣鬼。这墓园里,怕是真的不干净了。
接下来的几日,怪事越来越多。白日里还好,太阳一斜过西墙,就开始不对劲。我放在床头的布鞋,夜里总会跑到门口,鞋尖朝外,像是有人穿着它出去过;挂在墙上的蓑衣,第二天会变得湿漉漉的,却拧不出水来,凑近了闻,能嗅到松脂的腥气;最吓人的是,每到亥时,就会听到有人在窗外梳头,“沙沙沙”的,梳子刮过发丝的声音清清楚楚,可我扒着窗缝往外看,只有老松的影子在月光里晃,像个弯腰梳头的女人。
我找了镇上的刘半仙,他捏着罗盘在墓园转了三圈,脸色越来越白,临走前塞给我一道黄符,说:“这坟地里有个枉死的姑娘,怨气重得很,她不是冲你来的,是借你的地方等个人。你最好别多管闲事,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她怨气散了,自然会走。”
我把黄符贴在门楣上,那晚果然没听到梳头声。可第二天一早,黄符就变成了灰,窗台上的青瓷碗里,不知何时盛满了松针,针脚朝上,把碗口堵得严严实实。
到了第十四天夜里,我正坐在灯下补袜子,忽听“哐当”一声,门闩自己掉了下来。夜风卷着雾涌进来,吹得灯苗剧烈摇晃,墙上的影子扭曲成各种怪形状。我抓起柴刀站起来,就见那月白衫子的姑娘站在门口,这次看得真切,她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却红得吓人,发间的红线绷得笔直,垂在胸前。
𝘽 Q 𝙂e . 𝑪 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