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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星台核心的死寂,并非空无一物的虚无,而是劫火焚尽后余温未散的余烬场。污秽法阵的焦痕如同大地狰狞的伤疤,法则碎片飘落如灰,细微的湮灭“滋滋”声是这片废墟唯一的挽歌。沉渊巨眼虚影彻底消散,带走了国师的头颅与大部分污秽本源,只留下那具无头的残躯在锁链残留力量的撕扯下,加速崩解,化作一蓬蓬带着恶臭的飞灰,融入这片污浊的尘埃之中。断弦葬曲的噪音彻底消散,留下的空虚反而更令人窒息。
周骁的身体,倒在距离国师残骸不远的一摊粘稠污血里。他像个被顽童粗暴撕扯后又丢弃的破布偶,残破得不成人形。仅存的左臂(上臂)残端,断裂的骨茬狰狞地刺穿血肉,暴露在污秽的空气里。右臂自肩部以下完全消失,连同大片胸腹的血肉,被空间碎片和湮灭气息啃噬得坑坑洼洼,焦黑与猩红交织,深可见骨,甚至能窥见下方微弱蠕动的内脏。他的独眼紧闭,脸上凝固着最后那声咆哮的扭曲,气息微弱得如同狂风中的一缕残烟,随时可能彻底熄灭。每一次艰难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微弱起伏,都带出更多混合着内脏碎末的污血,浸染着身下冰冷的地面。
而在更远处,一堆由破碎琉璃骨片、焦黑污秽残骸和法阵碎石混合的“坟丘”下,沈琰的残躯半掩半埋。曾经熔金璀璨、象征净世法则的琉璃骨躯,如今只剩下最彻底的灰败。那不是普通的灰白,而是被极致高温焚烧殆尽、又被污秽彻底浸透后冷却的死寂之色,如同亿万年前就已熄灭的星辰残骸。密密麻麻的蛛网裂痕覆盖了每一寸尚存的骨体,仿佛轻轻一触便会彻底化为齑粉。胸腔处那个巨大的空洞最为触目惊心,曾经容纳混沌涅盘珠的位置,只剩下参差断裂的肋骨边缘,像一张无声嘶吼的嘴。头颅相对完整,但眼窝深处那象征最后执念的灵魂之火已彻底熄灭,只剩下两个深不见底的、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洞。右臂自肩胛骨处齐根消失,左臂仅余半截扭曲的小臂骨,双腿更是断裂扭曲,散落各处。
没有一丝能量涟漪,没有一丝生命悸动。他像一具被历史遗忘、被岁月风干、被战火彻底碾碎的失败图腾,静静地躺在自己一手促成、也最终埋葬了自己的废墟深处。复仇的烈焰焚尽了仇雠,也焚尽了他自身。这便是终局?同归于尽,万籁俱寂?
唯有观星台穹顶那道被沉渊巨眼撕裂的巨大豁口,如同天穹的伤疤,透下外界一丝极其微弱的光。那光,来自遥远而冰冷的夜空,勉强照亮了核心区域一小片漂浮着污秽尘埃的空气。
就在这片微光勉强触及的、靠近沈琰残破颅骨的污秽尘埃之上,一点极其微弱的、纯净的白色光点,无声地飘落。
它轻盈地穿过稀薄污浊的烟尘,不带一丝烟火气,带着一种与周遭毁灭死寂格格不入的、源自净世梅域深处的微弱寒意与纯净气息。它并非雪花,却比雪花更凝聚,是某种法则精粹的显化。
它轻轻地、轻轻地,落在了沈琰那残破颅骨左侧眼窝边缘,一道细微却深邃的骨裂边缘。
然后,它静静地停驻。如同那只在焚尽一切的烈焰中耗尽了气力的灰蛾,终于在冰冷的余烬堆里,找到了一小片未被彻底污染的、属于故乡的冰晶碎屑,疲惫而执拗地栖落其上。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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