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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月光无声流淌,浸染着横亘战场的灰白冰河,那上百具凝固着冲锋姿态的铁骑冰雕在月下泛着死寂的光泽,如同大地上一道狰狞的伤疤。帝宫废墟中心,沈琰熔金琉璃骨的身躯低垂,颅骨内那点微弱的金色火星摇曳不定,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灭。胸膛深处,那道种裂痕黯淡无光,边缘新生的灰白光丝几近湮灭,唯有裂痕核心那一点幽邃的黑暗,在吞噬了海量污秽后,显得更加沉凝、冰冷,如同宇宙中吞噬一切的奇点。
“殿下!撑住!”周骁独目赤红,仅存的右掌死死抵在沈琰冰冷的脊骨上,残存的真元如开闸洪水,不顾一切地涌入。他半边身子被血浸透,腿骨断裂处传来钻心剧痛,却浑然不觉,只恨自己修为浅薄,真元稀薄如涓涓细流,难以填补那如同深渊般的亏空。
老道枯瘦的双手结印如飞,十指因过度催动灵力而微微痉挛,牵引着夜空中稀薄的月华灵气,化作一缕缕微凉的银丝,试图渗入沈琰的琉璃骨。然而,那骨身之上细密的裂痕如同无形的屏障,月华灵气甫一接触,便如泥牛入海,消散大半,仅有微不足道的一丝能勉强融入那黯淡的裂痕边缘。
“不行…殿下道基裂痕太深,本源几近枯竭,天地灵气…难以直接吸纳!”老道声音嘶哑,浑浊的老眼满是焦虑与绝望。他能感觉到,沈琰体内那股新生的、融合了沉渊蚀纹与涅盘法则的奇异力量,正因为巨大的透支而濒临崩溃的边缘。强行施展冻结法则的冰河天堑与覆盖战场的净世梅域,几乎抽干了这初生力量的根基。
沈琰没有回应。他维持着微微仰首的姿态,熔金颅骨内的微弱金焰努力捕捉着每一缕流散的月华。每一次微不可察的汲取,都伴随着道种裂痕处传来的、灵魂被撕扯般的剧痛。外界周骁和老道拼尽全力的输入,如同杯水车薪,仅能勉强维系那点火星不灭,却无法阻止道基裂痕在巨大消耗后的进一步恶化。右臂骨与胸膛连接处的细微崩裂,在琉璃光泽下显得愈发刺目。
战场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只有夜风呜咽着穿过冰河天堑,带起细微如鬼泣的声响。倒伏一地的铁壁卫“空壳”无声无息,残余的污秽气息被净世梅域吞噬殆尽,空气里只剩下冷冽的梅香与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幸存的修士和士兵们,劫后余生的狂喜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疲惫、茫然,以及望向废墟中心那道沉默熔金身影时,无法言喻的敬畏与担忧。铁马冰河被冻结、击溃的震撼犹在眼前,但此刻的殿下,却如同燃尽的星辰,光芒黯淡。
就在这压抑的寂静几乎要凝固空气时——
唳——!
一声清越悠长、穿透云霄的鹤唳,毫无征兆地划破了死寂的夜空!
这声音并非来自地面,而是高远的天穹之上!其声清冷孤绝,带着一种涤荡尘嚣的纯净气息,瞬间驱散了战场残留的肃杀与血腥味,直透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所有幸存者,包括正竭力为沈琰疗伤的周骁和老道,都下意识地抬起了头,望向声音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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