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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缅山脉的晨雾,是揉碎了天光的棉絮,悄无声息地漫过蜿蜒的钢轨。雾气低垂,凝结在冰冷的金属表面,化作细碎的冰晶,如同星辰的残骸,在熹微的晨光中闪烁。竹编的穹顶下,火光与雾气交织,构成一个既古老又现代的奇异空间。
“砰!”
又是一声沉闷的爆裂,伴随着砂模炸裂的脆响。小觉猛地抬起头,脸上沾满了红椿木炭灰与冰碴混合的污渍。他第三次了,第三次亲手毁掉自己精心制作的砂模。滚烫的钢渣溅射而出,有几滴精准地落在他刚刚愈合的伤口上——那是昨天被砂模边缘划破的,此刻又被烫得发红、发麻,痛楚像小蛇一样钻进指尖。
他有些狼狈地蹲下身,在冰冷的碎渣堆里,小心翼翼地捡拾着砂模的残片。那些精心刻划的木纹,此刻支离破碎,如同他此刻沮丧的心情。阿米娜的筒帕就搭在旁边的工具架上,洁白底色上织金的孔雀翎羽在晨雾中显得格外醒目。然而,刚才飞溅的炭灰与冰碴,已经在不经意间染污了那华丽的羽毛,留下星星点点的灰痕,像极了克钦族传说中,被恶灵触碰过的圣物。
小觉的心沉甸甸的。这不仅仅是一次失败,更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砂模,是铸造钢轨枕木模具的关键,它需要承受上千度高温的钢水,每一个细微的缺陷都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后果。而木纹,作为克钦族独特的技艺,被他们引入到砂模设计中,据说是为了引导钢水流动,赋予钢轨某种与大地沟通的“记忆”。但显然,他的理解还不够,或者说,他的手还不够稳。
“你把木纹走向刻反了。”
一个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晨雾特有的凉意,却意外地没有丝毫责备的意味。小觉认得这声音,那是林野,那个总把“误差不超过0.1毫米”挂在嘴边的工程师。他蹲下来,与小觉平视,手里拿着一把看起来有些特别的工具——一把古老的木质轨距尺,尺身上还带着手工打磨的痕迹,尾端却刻着一个清晰的象脚印,那是三天前,小觉用竹片精心刻制,送给“会修火车的林叔叔”留个纪念,说是希望他能像大象一样,在这片土地上留下稳健的足迹。
林野没有直接拿起砂模残片,而是用那把带有象脚印的轨距尺,轻轻敲了敲砂模的断面。轨距尺尾端的象脚印刻痕,无意中蹭过小觉有些发红的手背,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仿佛一个无声的鼓励。
“树瘤应该在轨腰右侧,像大象的右耳。”林野的声音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道理,“你看,木纹的走向,应该是引导钢水从轨底流向轨头,而不是相反。现在,钢水渗透的方向和木纹逆向,说明导流槽开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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