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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钟的阳光穿过玻璃窗,在墨耕社密室的木地板上割出金线。
眼镜先生的长衫下摆沾着晨露,贴在小腿上凉飕飕的。
他盯着桌上那封"回电",喉结动了动——"十五日午时执行焚谱",末尾的校验码位置空着,像道没愈合的伤口。
后巷传来收泔水的梆子声,他猛地打了个寒颤。
昨夜烧得迷糊时,总看见有只白鹭啄他的眼,喙尖沾着绿莹莹的东西,像极了笔杆上的铜绿。
匿名告示里"笔尖带血"的字突然在眼前晃,他抓起案头的蓝铅笔,笔杆上的铜绿在阳光下泛着幽光,活脱脱是蚕茧裂开的缝。
"指令有异......"他喃喃着,抓起校样纸。
纸页触感不对,有点硌手。
他没多想,提笔在页边写:"校验缺失,是否仍执行?"钢笔尖压下去时,纸背隐约显出网格印子,像张等着收网的线。
隔壁印刷车间传来油墨机的轰鸣。
青鸟蹲在装纸的板条箱后,透过箱缝看见眼镜先生的笔尖顿了顿,墨水滴在"执"字右下角,晕开个小团。
他摸了摸腰间的浆糊刷——那里面藏着微型窃听器,刚才贴在密室门框上的。
顾承砚在顶楼听见电话铃响时,正把银丝茧轻轻放进檀木匣。
苏若雪接起电话,听了两句,睫毛颤了颤:"监听哨说,墨耕社方向有电报声。"
他伸手接过电话,指节在听筒上敲了两下。
窗外的雾完全散了,墨耕社的灰墙在阳光下泛着白,像块等着被戳破的茧。
"他们要吐丝了。"他对苏若雪笑,眼底映着匣中茧的光,"吐够了,才能结结实实收网。"
楼下突然传来电报机的滴答声,混着油墨的气味飘上来。
苏若雪望着顾承砚,见他指尖在桌面敲出和电报同频的节奏——那是眼镜文士刚发的疑问电文,正顺着电流往某个更黑暗的地方钻去。
电报机的滴答声在阁楼里织成一张密网时,顾承砚正用镇纸压平新写的稿纸。
苏若雪端来的碧螺春在案头腾着热气,他却连茶盏都没碰——监听哨传来的电流声比茶香更让他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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