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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蝉鸣聒噪得令人心烦,我攥着相机站在青禾村的老鱼塘边。水面漂浮着成团的绿藻,腐臭味混着闷热的空气钻进鼻腔。三天前,这里打捞出一具女尸,听说尸体泡得发胀,指甲缝里还嵌着塘泥。
"记者同志,可别靠近水边。"身后传来沙哑的劝阻声。拄着拐杖的王阿婆颤巍巍走来,浑浊的眼珠盯着水面,"这塘邪乎得很,二十年前就......"话没说完,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节泛白地抓住我的手腕,"夜里千万别来,会听到水下有人喊救命......"
当晚,我被一阵急促的拍窗声惊醒。月光下,窗玻璃上倒映着个湿漉漉的人影。我猛地回头,房间里空无一人。再看向窗外,水面泛起诡异的涟漪,隐约浮出一张肿胀发白的脸。我抓起相机冲出门,鱼塘边空荡无人,只有漂浮在水面的木牌在微光中摇晃,上面用红漆写着:"水深危险,禁止垂钓"。
接下来的日子,诡异的事情接踵而至。每天清晨,我的相机内存卡里都会多出几张照片:模糊的人影在水中挣扎,塘边脚印里渗出黑色黏液,还有张特写——女尸睁开的浑浊眼珠里,竟倒映着我的脸。
第七天深夜,我被压抑的啜泣声惊醒。循声来到鱼塘边,月光下,一个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女人背对着我站在水中。她的长发遮住脸庞,水藻缠绕着脚踝,随着水波轻轻晃动。"救我......"她突然转身,腐烂的嘴唇张开,黑洞洞的眼眶里涌出黑水。
我转身想逃,却发现来时的路被浓雾笼罩。塘边的芦苇丛发出沙沙响动,无数惨白的手臂破土而出,指甲缝里塞满塘泥。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收到条匿名短信:"想知道真相,子时来塘边破屋。"
破屋里点着三根白烛,摇曳的烛光中,王阿婆坐在发霉的太师椅上。她的皮肤比白天更显青紫,脖颈处有道暗红色勒痕。"二十年前,有个城里姑娘来写生。"她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村长儿子见色起意,失手把人推进鱼塘......"
话音未落,屋外传来重物落水的声响。我冲出门,看见塘中央浮起一具新的女尸。她穿着和我今天一样的衣服,面容肿胀得几乎辨认不出。王阿婆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枯瘦的手指指向水面:"她们都在等替死鬼,你踩过塘边的禁地,逃不掉的......"
塘水突然开始剧烈翻涌,无数黑发缠住我的脚踝。我低头看见自己的倒影正在扭曲变形,化作那具打捞上岸的女尸模样。远处传来警笛声,却像是隔着层毛玻璃般模糊。王阿婆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她的声音混着水泡破裂的咕噜声:"记住,每个月圆夜,塘底都会有人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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