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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诸葛低声,“陈留太守夏侯渊不在任上,由副将代管。此人刚愎自用,素有‘急战’之名。若我们佯攻其北门,他必倾巢而出,我们便可趁虚取城。”
计划既定,全军立刻调整方向。为掩人耳目,李园下令焚烧部分辎重,制造仓皇败退之象,并派一小队骑兵打着主力旗号向西疾驰,吸引追兵注意。
主力则悄然南折,昼伏夜行,穿行于嵩山余脉之间。一路上,田野荒芜,村寨闭户,偶有农夫远远窥视,见骑兵靠近便立即逃入林中,仿佛见鬼。
第三日黄昏,部队抵达陈留外围。远处城郭轮廓清晰可见,城墙高耸,护城河环绕,确是一处坚城。
但诸葛却发现异样:“城头旗帜太多,且更换频繁。寻常守城,不会如此。”
李园举目细看,果然,不过半炷香时间,城头汉旗竟换了三次,颜色深浅亦有差异。
“他们在演练换防?”黄弩疑惑。
“不。”诸葛摇头,“是在练习快速反应。这是临战状态的表现。”
“也就是说……”白澜冷笑,“他们已经知道我们要来了。”
“未必是知道我们来,”李园沉思,“而是被之前的袭击搞怕了,现在对任何风吹草动都高度戒备。”
当夜,暴雨突至。电闪雷鸣中,一道身影悄然攀上城北断崖??那是武陵蛮战士中最擅攀岩者,奉命探查地形。半个时辰后归来,浑身湿透,却带回关键情报:
“北墙外有暗渠,通城内排水沟,宽可容人匍匐进出。但出口处有铁栅,需利器破拆。”
诸葛闻言大喜:“天助我也!大雨掩盖声响,正好动手!”
次日凌晨,雨势稍歇。城北门外,突然出现数十骑骠骑游哨,高呼挑战,射箭辱骂。守将果然中计,怒开城门率军出击。
与此同时,一支三百人的突击队已通过暗渠潜入城内。为首者正是白澜与沙摩柯,两人手持短斧,悄悄锯断铁栅,顺着排水道摸进城腹。
辰时三刻,城内突发大火,起于粮仓,迅速蔓延。守军大乱,急忙回援。而城外主力趁机强攻南门,李园亲率骑兵冲锋,弓弩齐发,压制城头。
半个时辰后,南门告破。黄弩挥舞长刀率先登城,斩杀守将副手。城内叛乱与城外强攻里应外合,陈留终陷。
入城之后,清点战果:缴获粮草八千石,战马三百匹,兵器甲胄无数。更为重要的是,截获一批紧急军报??其中一封,竟是魏延亲笔,命令各地严防“骠骑伪军流窜”,并提及“已有细作混入敌营”。
“细作?”诸葛面色骤变,“难道我们中间……”
李园摆手制止:“先不说这个。眼下要紧的是,如何守住陈留。”
众人商议,决定暂不宣称占领,反而对外散布谣言:“骠骑军已于昨夜撤离,仅焚毁部分仓库。”同时,将主力藏于城郊密林,只留少量部队伪装驻守。
此举果然奏效。三日后,一支五千人的青徐援军赶到,见城头飘扬汉旗,城门紧闭,守军称“贼已退”,遂未入城,转而追击“逃敌”。
待其远去,主力复归。陈留正式成为骠骑军在豫州的据点。
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太久。
第七日清晨,一名斥候浑身浴血奔回,带来惊人消息:“许县……许县出事了!魏延死了!”
“什么?!”众人哗然。
“确切说是……失踪。”斥候喘息道,“三日前夜,魏延巡视城防归来,途中遭刺客袭击,亲卫尽数战死,他人却不见踪影。有人说他被俘,有人说他已死,更有传言称其投靠骠骑??但无人知晓真相。”
李园久久不语,最终长叹:“好一招金蝉脱壳……要么是别人除掉了他,要么……是他自己消失的。”
诸葛冷冷道:“不管是谁做的,结果都一样??许县要乱了。”
果然,不到五日,消息传来:刘晔代掌许县防务,立即宣布戒严,逮捕十余名涉嫌通敌的官吏。颍川诸县人心惶惶,彼此猜忌,竟有多地发生民变。
“机会来了。”李园眼中精光闪烁,“现在不是我们去打谁,而是让他们自己打起来。”
他当即下令:派出多路信使,携伪造文书,冒充不同势力互相指控。有的说是曹操下令清除异己,有的说是骠骑收买了刘晔,还有的声称魏延其实投奔了江东。
谣言如野火燎原,短短半月,整个豫州陷入信任崩塌。乡亭自保,坞堡闭门,郡县之间互不驰援。原本严密的防线,竟因内斗而支离破碎。
最令人震惊的是,十日后,一具尸体在汝水边被发现??面目全非,唯有一枚腰牌证实身份:魏延。
可诸葛亲自查验后却摇头:“不对。此人左耳无痣,而魏延少年时曾被箭矢擦伤,左耳根有一颗黑痣。这是替身。”
“所以说……他还活着?”黄弩倒吸一口凉气。
“一定活着。”李园笃定,“而且,他正在看着这一切。也许,这一切本就是他的计划。”
秋尽冬来,白雪覆山。陈留城头,插上了骠骑军的赤焰旗。而在千里之外的许都,宫阙依旧巍峨,却再也听不到魏延那沉稳的号令声。
战争从未停止,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
某夜,李园独坐灯下,提笔修书一封,密封后交予心腹:“送往冀州,亲手交给主公。”
信中只有一句:
**“棋局已活,黑子隐,白子行。请落下一子,定乾坤。”**
窗外,雪落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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