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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穿过槐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叹息这场被仇恨裹挟的悲剧。两个孩子站在父母的尸体旁,望着远处升起的炊烟,眼底满是茫然与恐惧,却不得不开始面对——从今往后,他们再也没有家了,只剩下彼此,和一段被鲜血与无奈刻满的过往。
村里人帮忙葬了阿禾和阿芸,坟就选在村外的坡地上,能看见自家那片稻田。阿辰牵着阿糯的手站在坟前,风卷着稻穗的香气吹过来,像极了从前父亲在田里唤他们回家吃饭的日子。
有村民看着兄妹俩可怜,劝阿辰:“那汉子也死了,算起来,你爹娘的仇也算报了,往后好好过日子就行。”阿辰只是攥紧妹妹的手,没说话——他记得父亲最后挡在他们身前的模样,记得母亲笑着说“不分开”的样子,也记得疤脸汉子眼里那烧不尽的恨。
他不是没想过“报仇”这两个字,可夜里看着阿糯缩在他怀里,小声问“哥,爹娘是不是变成星星了”,他就把这念头压了下去。仇家是为了报自己的仇才来的,最后也死在了这场仇里,若是再追着“仇”走,岂不是要变成和那汉子一样的人?父亲当年就是为了躲开仇恨,才带着他们隐居江南,他不能再走回头路。
往后的日子,兄妹俩靠着村民的帮衬,守着自家的几亩田过活。阿辰学着父亲的样子,清晨去田里插秧、除草,傍晚回来给妹妹做饭,夜里就着油灯补衣服。阿糯懂事,会帮着捡稻粒、喂鸡,偶尔还会坐在门槛上,编些歪歪扭扭的竹筐——她记得父亲说过,编竹筐能养家。
有一回,邻村的孩子嘲笑他们没爹娘,阿糯红了眼,阿辰却只是把妹妹护在身后,平静地说:“我爹娘是好人,他们只是去很远的地方了。”那孩子还想争执,被路过的村民呵斥了回去。事后阿糯问哥哥:“哥,你不生气吗?”阿辰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生气有什么用?爹娘希望我们好好的,不是吗?”
春去秋来,稻子收了一茬又一茬。阿辰长到十六岁时,已经能把家里的田种得很好,还学会了编竹筐、修农具,村里谁家有事,他都会主动去帮衬。阿糯也出落得清秀,会跟着村里的妇人学织布、缝衣裳,闲下来就给哥哥送些水和点心。
兄妹俩偶尔会去父母坟前坐坐,阿辰会给爹娘讲讲田里的收成,说说阿糯织了新布。阿糯则会把自己编的小竹篮放在坟前,小声说:“爹,我编得比以前好啦,你看到了吗?”风掠过坟头的草,沙沙作响,像是回应。
有人问过阿辰,会不会觉得委屈,毕竟爹娘是因仇而死。阿辰望着远处的稻田,那里炊烟袅袅,和父亲当年描绘的江南一模一样。他笑着摇头:“我爹娘用命护住了我们,不是让我们活在仇恨里的。现在我能照顾好妹妹,能守着这片田,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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