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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院,柳姑娘给石禾裹上棉絮,他却突然从怀里掏出颗冻红的山楂,塞到她手里:“刚才看到卖山楂的阿婆,她说这个红得像你的脸。”柳姑娘捏着冰凉的山楂,心里却暖融融的,她把山楂塞进他嘴里,看着他酸得眯起眼睛,笑着说:“傻样,以后只许夸我一个人,听见没?”
石禾含着山楂点头,含糊不清地说:“嗯!你最好看,比山楂红,比米糕甜,比……比天上的月亮还亮!”
窗外的雪花越下越大,断刀“承影”在墙角静静躺着,刀身映着屋里的油灯,也映着两人的影子。乱世里的日子依旧清苦,可这个总爱乱夸人的傻子,却用他最笨拙的方式,给这寒冬添了许多甜丝丝的暖意。
开春后,积雪化尽,洛阳城外的山坡裸露出大片赭黄色的荒地。流民们忙着找野菜、拾柴火,没人留意到石禾每天天不亮就扛着锄头往山坡上跑。他不知从哪儿翻出了柳姑娘家压箱底的旧锄头,还有个豁了口的木犁,天刚蒙蒙亮就蹲在荒地上,用新长的手攥着锄头,一下下往硬邦邦的地里刨。
“傻子又在发疯了!”路过的流民摇着头走开,“这石头缝里能种出啥?白费力气!”柳姑娘送草药路过山坡,见他额头上全是汗,新长的手上磨出了血泡,心疼地拉他:“别干了,这地太贫瘠,种不出庄稼的。”石禾却摇摇头,把她递来的水一饮而尽,指着远处的田埂傻呵呵地笑:“土松了,能长东西。”
他像是不知累似的,从早到晚泡在山坡上。清晨的露水打湿他的衣襟,正午的日头晒得他脊背黝黑,傍晚的风卷着尘土粘在他脸上,他却依旧挥舞着锄头,把一块块硬土敲碎,把石头捡出来堆成田埂。柳姑娘拗不过他,只好每天提着水和干粮上山,看着他弓着腰在地里忙碌,新长的手臂肌肉越来越结实,动作也越来越熟练,倒真有几分庄稼人的模样。
有天夜里,柳姑娘翻他的旧物,才发现他贴身的布包里裹着半块褪色的木牌,上面刻着“禾”字,背面还有模糊的田垄图案。她忽然想起石禾偶尔会对着土地发呆,嘴里念叨着“浇水、施肥、捉虫”,原来他虽忘了前尘,骨子里的种地本事却没丢——他本就是从田埂里长出来的孩子。
没过多久,山坡上的荒地竟被石禾开出了整齐的田垄,一道道田埂把土地分成小块,还挖了浅浅的水渠引山泉水。他扛着柳姑娘换来的粟米种子,蹲在地里,用手指把种子一粒一粒按进土里,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宝贝。“要晒太阳,要喝水,”他嘴里嘟囔着,“这样才能长高,像柳姑娘一样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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