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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姑娘看着那些被推倒的聘礼,弯腰捡起一块碎银,随手丢给了墙外路过的流民孩童,然后转身对石禾笑了笑:“没事了。”石禾听不懂这些,只是看着她,傻呵呵地举起新长的手,手里攥着一朵刚摘的野菊,花瓣上还沾着露水。
夕阳下,柳姑娘把那些聘礼一件件搬到路边,分给围拢过来的流民。石禾蹲在她身边,用新手帮着递米袋,断刀“承影”插在地上,刀身映着流民们感激的笑脸,也映着柳姑娘温柔而坚定的侧脸。这乱世里,荣华富贵如过眼云烟,可这份在清贫中守住的暖意与良知,却比任何金银都要珍贵。
几场秋雨过后,小院的丝瓜藤黄了大半。柳姑娘见石禾头发长得遮了眼,便烧了热水,搬来木盆在院里给他梳洗。她用粗布巾沾着温水给他擦脸,洗去脸上的泥灰,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颌和挺直的鼻梁;又取来剪刀,咔嚓咔嚓剪掉打结的乱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亮的眉眼。
“好了,看看。”姑娘把铜盆端到他面前,水面映出石禾的脸——眉眼疏朗,唇线分明,虽眼神依旧带着懵懂,却难掩一身干净利落的英气。石禾对着水面眨眨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短发,忽然咧开嘴笑,露出一口白牙,竟有种少年人的俊朗。
可安稳日子没几天,麻烦就找上门了。王都尉贼心不死,趁着天还没亮,派了二十个精壮家丁堵在院门外,个个手持棍棒,气势汹汹。为首的正是上次那个管事,他指挥着家丁翻墙进来,见了石禾,立刻换上假笑:“石兄弟,我家老爷请柳姑娘去府里做客,你看这马车都备好了,去去就回。”
石禾还在院里用新长的手学编草绳,闻言茫然地抬头。家丁们七嘴八舌地哄他:“对,就是去喝杯茶,我们还带了粟米糕给你吃!”“你在这儿等着,柳姑娘很快就回来。”他脑子里糊糊的,分不清真假,只听见“粟米糕”三个字,便傻乎乎地点点头,继续低头编草绳。
柳姑娘被家丁们架着往外走,她急得大喊:“石禾!别信他们!我不去!”可石禾被两个家丁挡着,只看到姑娘被推上马车,车轮轱辘转动,很快就要驶出巷口。就在这时,他手里的草绳“啪”地断了,断刀“承影”突然在腰间发出剧烈的嗡鸣,像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
是姑娘给她换药时的温柔,是她把热粥推到他面前的暖意,是她说“别怕,有我在”时的坚定。那些模糊的碎片突然拼凑起来,石禾猛地抬起头,眼里的懵懂瞬间褪去,只剩下从未有过的清明与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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