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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是来寻念砚落下的玉佩,指尖却不由自主地碰了碰那本子。封面上没有字,只绣着半朵褪色的牵牛花——那是她当年教他绣的,说等南疆太平了,就种满院子的这种花。
纸页簌簌作响,像有人在耳边轻语。第一页的字迹带着少年气,墨色鲜亮:“今日见阿鸾绾发,用了我送的木簪。她说喜欢南疆的月,清透得能照见人心。”
再往后翻,字迹渐渐沉稳,却总在提及“阿鸾”二字时微微发颤。“休书送出第三日,胸口的咒痕没了。白灵说我脸色像纸,可他们不懂,剜心的疼,原是在写下‘此生不复相见’那刻就开始了。”
某一页沾着淡淡的药渍,墨迹晕开了一角:“念砚该长乳牙了,阿鸾会不会整夜抱着他哄?那年她说要给孩子做虎头鞋,绣面上得有三只老虎,一只像我,一只像她,最小的那只,得叼着朵牵牛花。”
有几页画着歪扭的小像:一个女子坐在灯下缝衣,旁边趴着个酣睡的孩童,窗外是轮大大的月亮。画旁写着:“今日见寨里的阿嫂给娃喂奶,忽然想起珠娘说,阿鸾生念砚时遭了大罪。我这双手,杀过敌,筑过田,却连给她递杯热水都做不到。”
最后一页的墨迹最新,像是昨夜才写下的:“梯田的稻谷该收了,石板路也通到了山外。阿鸾,你说过要让念砚看真正的南疆,如今稻浪能漫到天边,孩子们在晒谷场上追着蝴蝶跑,你若肯来,我便带你从月光崖走到黑风口,一一指给你看——这都是为你守着的安稳。”
纸页间夹着片干枯的桃花瓣,边缘早已发脆。姜阿鸾想起那年桃花树下的血,想起休书上凌厉的字迹,想起自己对着铜镜说“永生永世都恨”时的决绝,眼泪突然砸在纸上,晕开了“阿鸾”两个字,像极了当年他枪尖偏开的那半寸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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