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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回笼的瞬间，周觉喉间泛起腥甜，太阳穴突突跳动，像有团烧红的铁丝在脑内搅动。
他攥紧掌心的硬币，指节发白——那是方才融合徽章时老执律者留下的最后线索，此刻正贴着皮肤发烫，热度顺着血管往心脏钻。
"小觉！"林浅的手先触到他的肩，带着历史系女生特有的温软。
周觉偏头，看见她眼底的担忧像浸了水的橙花，发梢沾着空间崩塌时的细碎光粒。"你流鼻血了。"她抽出手帕，指尖在他鼻梁上轻按，动作熟稔得像替摔破膝盖的弟弟止血。
沈舟的机械臂在两人之间悬了半秒，金属关节发出轻微的嗡鸣。
这个总把精密仪器当情人的工程师此刻眉头拧成机械图纸上的折角："刚才空间波动异常。"他的左眼切换成扫描模式，蓝光扫过周觉的太阳穴，"脑电波频率紊乱，和我上次被系统清除记忆前的波形...有点像。"
白芷的银饰突然发出蜂鸣，她低呼一声缩回手，腕间银铃却仍在震颤。
这个总像罩着层薄雾的神秘女子歪头看他，眼尾的泪痣跟着动："你的眼睛在发光。"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和徽章消失前的光，一个颜色。"
周觉接过手帕捂住鼻子，指腹擦过唇角的血渍时，瞥见地面投下的影子——那团灰黑里竟爬着细若游丝的暗红，像被谁用红墨水浸过的线，正往墙角那片未清理的镜面碎片蜿蜒。
他喉结动了动，把涌到嘴边的"小心"咽回去。
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
空间突然开始扭曲。
像是有只无形的手攥住空气揉捏，周觉眼前的景象像被打湿的油画般晕开。
林浅的惊呼被揉碎在风里，沈舟的机械臂在他身侧划出金属擦响，白芷的银铃串成一片乱响。
等视野重新清晰时，他们站在了一间灰蓝色调的密闭房间里。
墙壁上嵌满扭曲的镜子，每面镜子都像被顽童踩过的玻璃，映出的人影要么脖子歪成直角，要么双腿细如芦苇。
周觉的目光扫过最近的镜面——他看见自己额角沾着血，瞳孔里泛着淡金的光，像被点燃的琥珀。
"新副本？"沈舟的机械眼开始360度旋转扫描，"没有任务提示，空间结构异常...这些镜子的反射频率不对。"他伸手触碰最近的镜面，指尖刚贴上，镜子突然泛起涟漪，把他的手掌映成三只交叠的虚影。
林浅凑近另一块镜子，指尖抚过自己扭曲的倒影："像文艺复兴时期的变形画，得用特殊角度看才正常。"她转头时发丝扫过镜面，镜子里的"她"却没动，保持着方才的姿势。
林浅瞳孔微缩，后退半步撞上周觉的肩。
周觉胸口突然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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