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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甲步卒的铠甲在斜阳下泛起血色，狼头白纛在风中猎猎作响。
"三百步！"旗兵嗓音嘶哑。金军盾车阵如巨兽般碾过冻土，木轮与冰面摩擦的尖啸声刺穿耳膜。
赵哲的拇指摩挲着无极刀柄上的铜环，那是少帅刘錡亲自颁发的团级以上将官标配武器。他猛然挥刀劈空："手雷准备！燧发枪三段击！"
第一波死亡在五十步外炸响。西军阵中飞出上百枚陶壳手雷，黑点在空中划出抛物线，落地时爆开赤红火浪。
冲在最前的金军盾车被气浪掀翻，铁蒺藜与碎陶片交织成风暴，一个“蒲辇”的铁胄被掀飞，裸露的头颅瞬间嵌满铁屑，他踉跄着继续冲锋三步，才轰然栽进血泥。
后方金军踏着燃烧的盾车残骸涌来，弯刀敲击盾牌的轰鸣声震得冰面不停龟裂。
"射！"赵哲的刀锋斩落。
燧发枪阵的三段火铳轮番咆哮，白烟如恶龙翻滚。
三十步外的金军仿佛撞上无形铁壁，前排士卒的札甲被铅弹撕裂，有个虬髯大汉胸口中弹，后背炸开的血洞喷出肺叶碎块，尸体被后队踩成肉泥。金军两翼突然响起号角，重箭暴雨般倾泻。
"投雷！"赵哲挥刀劈断一根身边钉入土墙挡住视线的箭杆。
第二轮手雷从阵后抛物线飞出，一匹战马被炸断前蹄，骑手栽落时脖颈撞上冰棱，头颅以诡异角度折向背后。
正面金军已冲至二十步，赵哲甚至能看清最前排士卒充血的眼球，他们的耳孔淌着黑血，显然被火雷的爆炸声震破耳膜，却仍张着大嘴疯狂嘶吼，往前突进。
金军在西军火力下，死伤惨重，却不顾一切拼命前冲。
当最后一颗手雷在敌群中爆开时，赵哲知道最后一刻即将到来。
他一把扯掉猩红披风，无极刀的刀锋映着夕阳泛起血光。
"上刺刀！杀～"
几百柄三棱军刺"咔嗒"卡入铳口，寒芒刺破硝烟，西军士兵纷纷跃起，怒吼着冲进敌阵。
金军先锋撞上冰坡，前排士卒脚底打滑，被后方同袍推挤着滚落，西军趁机突刺。
一个少年枪兵将刺刀捅进敌兵喉管，滚烫的血箭喷上他睫毛，未及抽刀便被侧翼砍来的一柄弯刀斩断右臂，他痛极，嚎叫着，竟用左手抓起断肢砸向敌人，却被三柄长矛同时钉穿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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