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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准了。"他抽回衣袖,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啜泣。踏出冷宫的瞬间,暮色中的永巷格外寂静,只有檐角铜铃在风中轻响,恍若那年她在椒房殿起舞时,裙间玉佩发出的清音。
三日后,东宫书房。萧忆痕捏着父亲的手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案头摆着未拆封的家书,最底下那封已积了薄灰,落款处"母亲字"三个字被水渍晕染。
"殿下,该去冷宫了。"贴身太监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萧忆痕起身时,瞥见镜中自己眉间的朱砂痣——与母亲当年点的位置分毫不差。
冷宫的门再次打开时,华皇贵妃正对着铜镜簪花。她颤巍巍将那支尘封已久的海棠钗别在鬓边,恍惚间又变回了初入宫时的模样。殿外传来脚步声,她转身看见儿子身着玄色蟒袍立在门前,眼泪终于决堤:"痕儿..."
萧忆痕望着母亲憔悴的面容,喉间发紧。记忆中那个明艳动人的贵妃,如今竟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他突然想起幼时在御花园迷路,是母亲提着灯笼找了整夜,最后抱着他在海棠树下哼了一夜的童谣。
"母亲。"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华皇贵妃踉跄着扑过来,将头埋在他胸前痛哭。萧忆痕僵硬地抬手,抚上她斑白的鬓角,突然发现掌心一片湿润——不知是母亲的泪,还是自己的。
乾清宫内,萧崇宣倚在龙榻上,听着李福海回禀冷宫情形。他望着窗外初绽的海棠花苞,轻声道:"传旨,赐华贵妃居长春宫,派最好的太医照料。"
暮色渐浓,紫禁城的琉璃瓦镀上一层金红。长春宫内,母子二人相对而坐,华皇贵妃正仔细为儿子整理衣领。烛光摇曳间,二十年前的光景与此刻重叠,仿佛时光从未流逝。唯有檐角飘落的海棠花瓣,见证着这一场迟来的团圆。
秋,连绵的阴雨将紫禁城泡得发潮。乾清宫的铜鹤香炉昼夜不熄,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药腥气。皇帝萧崇宣已昏迷半月,龙榻前的太医们轮流把脉,诊脉簿上密密麻麻记满"痰壅气闭虚阳外越"的字样。
太子萧景珩跪在阶下,望着父亲凹陷的面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日前,北狄突然在边境增兵;昨日,江南漕运奏报因暴雨决堤;而此刻,御案上还压着弹劾户部尚书贪墨赈灾银的折子。"陛下龙体欠安,政务暂由太子监国。"李福海尖着嗓子宣旨时,他瞥见阶下众臣交头接耳的眼神——陈廷玉的门生在窃窃私语,陆承渊旧部则按剑而立。
ⒷQℊe .𝑪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