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bqge. cc 一秒记住!
滤酒开始了。新纱布那边,小周舀着新酒往布上倒,酒液像瀑布似的穿过纱布,落进下面的酒坛里,清得能看见坛底的花纹,没一会儿就滤满了半坛。而李老栓这边,他用铜酒提慢慢舀着陈酒,酒液落在粗麻布上,没立刻渗下去,而是在布面上打了个转,才顺着布纹一点点往下滴,像春雨淋在土里。滴进瓷坛的酒是浅琥珀色的,凑近闻,除了酒香,还多了股淡淡的米甜香,像刚蒸好的白米饭掀开锅盖时的味。
“栓伯,你这酒滤得也太慢了,等你滤完,我都能滤三坛了。”小周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说。
李老栓没抬头,只是用手指轻轻按了按粗麻布上的米屑,说:“慢才好,酒跟人一样,得慢慢养。你娘给你做棉袄,不也得一针一线缝?快了,线就松了。”
小周挠了挠头,没再说话——他知道栓伯说的是实话,去年他娘给他缝棉鞋,赶工缝得快,没几天鞋底就开了线,还是栓伯帮他用粗线重新纳的,说“针脚密点,鞋才禁穿”。
滤到半下午时,酒坊门口传来了拐杖拄地的声音,张老爹来了。老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手里拎着个旧酒壶,壶身上印的“福顺酒坊”四个字都快磨没了。“老栓,给我打斤酒,今儿个我孙子回来,要喝你酿的酒。”
张老爹刚进院,鼻子就动了动,径直走向李老栓的滤酒架:“哎,这味对了!是你娘当年传下来的那股米香!”
李老栓笑着拿起铜酒提,舀了酒往张老爹的壶里倒,酒液顺着壶口流进去,带着点细米屑,在壶里晃了晃。“张老爹,今年的陈酒,多闷了三天,你尝尝。”
张老爹没急着盖壶盖,先凑到壶口闻了闻,又抿了一口,眼睛一下子亮了:“就是这味!去年你用新布滤的酒,是清,可少了点劲,像喝糖水。这酒好,咽下去,嗓子里还留着米香,舒坦!”
掌柜的在旁边听着,有点意外——他原以为客人会更喜欢细纱布滤的清酒,没想到张老爹反而偏爱这带米香的。正说着,又有几个老主顾来了,都是奔着“福顺酒坊”的老味道来的,一进门就问:“老栓,今儿个用不用粗布滤酒?我们就爱那口实在的。”
B ℚ Ge . 𝐶 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