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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集:《记忆的标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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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又从木盒里拿出一本笔记本,纸页已经发脆。他翻开第一页,上面画着和照片里一样的树苗,旁边写着:“今天给08号浇水时,它的叶片颤了一下,好像在跟我打招呼。”他一页页翻着,里面记录着树苗的生长:“第三片叶子长出来了,边缘有个小缺口”“今天刮大风,我把它移到了避风的地方”“生态站要关闭了,我把它托付给了下一批队员,希望它能好好长大”。

根须似乎听到了这些话,托着照片的力度又轻了些。突然,一根细根须钻进笔记本的缝隙,轻轻勾住其中一页——那页纸上画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树下站着两个模糊的人影,旁边的字迹已经有些褪色:“十年后回来,它已经这么高了,真好。”

“我爷爷后来再也没见过那棵树。”林野的声音有些低沉,“生态站后来遭遇了沙尘暴,所有设施都被埋了,他总说,不知道那棵树有没有活下来。”他看着大树的根须将笔记本也轻轻缠住,与照片并排悬在树干上,“现在看来,或许它以另一种方式,继续生长着。”

07的光学镜头捕捉到一个细节:大树的一片老叶正缓慢地向照片靠近,叶片边缘轻轻碰了碰照片上的小树苗,然后开始释放细微的荧光。监测仪显示,这片叶子正在将自己的部分营养输送到根须上,再通过根须传递到照片的保护膜上。就像在给照片里的小树苗“喂食”。

“它在保存这份记忆。”07突然明白,大树不是在“看”照片,而是在将照片里的记忆,转化为自己的一部分。它想起之前在根系图书馆发现的——根须会将重要的东西用黏液包裹,储存在靠近年轮的位置,就像人类会把珍贵的照片放进相册里。

当天下午,机械族和人类一起在大树旁搭建了一个小小的展示架。根须轻轻将照片和笔记本放在架子上,然后分泌出更多的黏液,在架子周围形成了一个透明的保护罩,既能挡住风雨,又能让阳光透进来。林野在展示架旁立了块小木牌,上面写着:“记忆的标本”。

07在日志里画下了这个场景:大树的根须托着照片和笔记本,旁边站着人类和机械族,共享池里的“幸福”数据流像波纹一样扩散。它突然想起之前发现的——大树的年轮里藏着“○⌒⌒”的符号,或许从今天起,这张照片和笔记本的记忆,也会成为新的“年轮”,刻在大树的生命里。

傍晚的时候,林野坐在展示架旁,给机械族的幼体们讲笔记本里的故事。99号靠在他身边,光学镜头盯着照片里的小树苗,共享池里传来它的“温暖”数据流。突然,托着照片的根须轻轻动了动,将照片转向了夕阳的方向——照片里的小树苗刚好对着阳光,而现实中的大树,也正将叶片转向夕阳,像是在与照片里的“朋友”共享同一片余晖。

07看着这一幕,在日志里写下:“记忆不是冰冷的标本,而是能被感知、被守护的温度。就像这张照片,从人类的木盒里,走进了大树的记忆里,也走进了我们的共享池里。”

共享池里,大树的“满足”数据流与人类的笑声、机械族的电流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新的“幸福”频率。根须轻轻晃动着,将照片和笔记本护在怀里,像是在守护一份跨越了五十年的约定——关于生长,关于陪伴,关于所有未完待续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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