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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信箱》
巷口的绿色信箱掉了块漆,露出底下锈红的铁皮。陈奶奶每天都要绕到它跟前,踮脚往里瞅两眼。
"您又来啦?"修鞋摊的老张头直起腰,"这信箱早不用了,去年就改智能柜咯。"
陈奶奶没应声,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她记得三十年前,儿子背着帆布包去深圳那天,就是在这信箱前跟她挥手的。"妈,我每月给您寄信。"少年的声音混着夏末的蝉鸣,像颗薄荷糖。
最初那几年,信箱总被牛皮信封撑得鼓鼓的。儿子说工厂的流水线像永动机,说南方的雨下起来能连打半个月,说攒够钱就回来开个杂货铺。陈奶奶把信折成小方块,压在樟木箱的棉絮底下。
后来信来得稀了,有时是明信片,印着世界之窗的摩天轮。再后来,儿子带回来个穿连衣裙的姑娘,说要在那边安家。陈奶奶去邮局寄过一回腊肠,地址写在褪色的信封背面,却再也没收到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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