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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热闹的歌舞换了一波又一波,阿娆已经有了朦胧醉意。她看着身旁空掉的座位,萧砚之一刻钟前被离开的天元帝叫走了。萧砚之一走,阿娆难免贪杯,这会儿脸颊已经浮现几朵令人迷醉的粉霞,她扶着霜儿的手偷偷出了殿外醒酒。
皇宫中景致无一不美,勋贵人家栽种的珍贵花草,御花园随处可见。走着走着,主仆两人便来到一座临水凉亭处歇息。凉亭旁假山嶙峋,清贵又雅致,习习凉风拂来,阿娆倚在栏杆处看着水里的锦鲤,面上也不由露出些许笑颜。一旁看守的小宫女见阿娆对锦鲤有兴致,便上前递给阿娆一包鱼食,“水中锦鲤贪食,王妃娘娘用鱼食诱引,景观甚好。”
宫中的人都是人精,这个小宫女也不例外,阿娆朝她点点头,北教授了宫规的霜儿便温和着脸朝小宫女道谢,还赏了她一些碎银。小宫女谢恩退下。
“主子脸有些红,可是有些醉意?回府奴婢给您熬些醒酒汤,省得明日早起头疼了。”霜儿轻声道,连大气也不敢出。她是第一次来到皇宫,只觉得皇宫森严巍峨,她心中哆嗦,只能少说少错。此时她不由得羡慕起自家主子来,没想到自家主子竟然如此镇定,半点不露怯。
若阿娆得知霜儿的心里话,她定然哼笑出声,毕竟算起来她已经入宫两回了,若还是胆怯,岂不是对不起自己两回入宫为后的经历?慢悠悠喂完鱼食,阿娆惬意地阖眸迎着清风,陡然有了几丝睡意。正当她启步欲走时,不远处的假山忽地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与此同时,说话声也传了过来。阿娆不由顿住脚步,有些头疼。她这可算是被迫偷听了。
“多谢王爷这些时日哄内子开心,自洛儿离去后,她整日郁郁寡欢,王爷的出现让她高兴了许多。老臣感谢王爷的用心,只是洛儿已逝,老臣担不起王爷一句岳父,斯人已逝,您还是要向前看。”阿娆眉眼微动,原来还是熟人。这道苍老的声音想必就是先王妃林洛儿的父亲了。
萧砚之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即便洛儿离去,她依旧是我认定的王妃,岳父也依旧是我的岳父,待她尽孝,我是愿意的。”他的声音带着些许伤痛,可见对林洛儿感情至深。
“王爷待洛儿的情谊老臣明了,洛儿能得您如此厚爱,想必她在九泉之下也会安心了。”老人泪眼婆娑,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一道脚步声便率先离去。没过多久,另一道脚步声才缓缓响起,冷沉着脸的萧砚之走出了假山,他眉头紧锁,垂眸时悲伤气息尽显。
下一瞬,他察觉到旁人的视线,冷厉目光猛地投向阿娆。下一瞬,他愣在原地,眉眼肉眼可见柔和下来,如同冰雪消融,万物复苏。他朝阿娆走来,见阿娆眉眼带着倦意,两颊升起两片红霞,他便忍不住拧了拧眉,“怎地在此吹风?可是喝了酒出来醒酒?”
话音落,他便挡住风口,将阿娆护在身前。而后牵起她的手,强硬地带她出了凉亭,“宴会差不多了,我们回府吧。”
坐到较为温暖的马车上,阿娆便松懈了几分心神,端坐在座椅上的身姿也忍不住歪了歪,巴掌大的小脸划过几分醉酒后的惬意,就那般闲适地倚着马车壁,阖眸酝酿着睡意。马车忽然一个颠簸,阿娆不禁晃着身形朝地上跌去,然后撞进一个充斥着冷香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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