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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记得了。”闳稷收回视线老实摇头。
顺德帝只是笑:“槐树老了,树心都空了,也不知明年还能不能绿起来。”
闳稷心里一紧,正要出声,顺德帝又道:“心里知道就好,这事朕比你更早接受,不必多想。”
“太突然了。”良久,闳稷才抿唇道:“您之前中毒,徐神医说可医,不是还能有几年?”
闳稷没隐瞒去查脉案一事,顺德帝也没怪罪,只是拍拍他的肩反问:“那时你尚在象城,朕若如他那般医治,躺在榻上不人不鬼,平京…该如何?”
“前儿个瞒着你,也是想到你才定下,你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想必知道了心里也不好受。”而如今都差不多了,知道了也无妨。
闳稷心口微涩,嗯了一声不再多说。
两人行至御花园,御花园一年四季都有好景,如今,梅园里的梅花就开得正好。
红梅傲然枝头,枝桠上还盛着一层未化尽的雪。
顺德帝盯着看了许久忽地笑开:“你想来不知,这红梅原是北疆甘州的名种,若不是先帝将甘州收复,想来你我如今也见不到。”
大邺在先帝之前早已显露颓势,半壁江山都被苍夷支河占去。
如若不是出了一个能征善战的先帝将大半国土打了回来,迁都平京,大邺的结局实在难说。
“朕…不如父皇。”顺德帝似在看向红梅,也似乎什么也没看,他只道:“稷儿啊,大邺的将来该看你的了。”
不能说从前没有防备,但顺德帝从未觉得有任何不对。
他先是帝王,然后再是长辈。
从前防备是因为自己是帝王,如今坦然放权亦是因为自己是帝王,这没什么好说的。
闳稷伸手握拳,轻轻和顺德帝的手相碰,在顺德帝略显讶异时转开头闷声道:“太小的事情我不记得了,但我记得,从前答应您要听话时我都是这般做的。”
两双眼睛对视着,一双浑浊沉重些,一双锐利气盛些。
良久,顺德帝先笑开,拍拍闳稷的背随即起身:“好孩子,有你在,朕放心。”
顺德帝今日难得有兴致,闳稷之后又陪他绕着御花园逛了许久才回九极殿。
封笔之后不久便是除夕,去年除夕,因着闳谦的薨逝,年里过得不顺意,顺德帝原打算今年要好好办的。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叶太后彻底病倒了。
她这些年身子一直不大好,近两年更是常常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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