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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雪峰微微一笑，那笑容里似乎包含着太多的释然。她轻声说道：“苦地方才干净呢，萧书记。你可别学我们，忘了初心啊。”说完，她转身走向那辆绿色的长途汽车，留下萧风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
汽车发动的鸣笛声响起，淹没了宋雪峰剩下的话语。萧风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中的书显得格外沉重，仿佛托着整个陇北的过往。他知道，这本书不仅仅是一本书，更是一份责任和使命的传递。
陈默的妹妹陈曦是在一个周末回到陇北的。这个留着短发的姑娘，穿着工装裤，直接去了哥哥的旧货市场。卷帘门被拉开时，灰尘在阳光里飞舞，货架上的旧收音机还在发出滋滋的电流声，仿佛陈默从未离开。那个一直在隐蔽战线工作的军人，又一次不告而别，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哥的账本，我在国外就看了。”陈曦蹲在地上，抚摸着哥哥刻过暗号的桌面，“他说这里藏着陇北的良心，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守着。”
萧风来的时候，她正在给货架刷漆，新漆的味道混着旧木头的气息，有种奇异的安宁。“我哥说，等案子结了，就把这里改成公益图书馆。”陈曦指着墙角的空位，“他想让那些没条件上学的孩子，能多看看书。”
萧风看着她眼里的光，像极了陈默。他转身从车上搬下一箱书，是省图书馆捐赠的儿童读物：“我让人来帮忙，赶在冬天前开起来。”
深秋的风卷着落叶掠过街道，旧货市场的招牌被重新漆成了亮黄色，在灰暗的老城区里，像一盏醒目的灯。
这天晚上，萧风在办公室整理文件时，发现门缝里塞着一个牛皮信封。没有邮票，没有署名，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信纸，上面用毛笔写着四个字：薛忠鹏案。
笔尖的墨迹还带着淡淡的松香，显然是刚写不久。萧风捏着那张纸，窗外的月光正好落在桌面上，照亮了那份刚签署的《陇北市廉政建设实施方案》。他突然想起马国涛被捕时的狂言——“陇北的水，比你们想象的深”。
抽屉里的《资治通鉴》露出一角，“守心者，方得始终”的字迹在阴影里若隐若现。萧风拿起加密电话，拨通了省纪委的号码：“钟书记，关于薛忠鹏的骸骨鉴定，我需要更详细的报告……”
夜色渐深，市政府大楼的灯光一盏盏熄灭，只有市委书记办公室的灯，亮到了天明。陇北的天刚亮起来，但真正的肃清，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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