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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花瓣还在江骁手背上微微颤动，手机铃声却像把锋利的刀，划破了清晨的宁静。唐经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几分焦虑："江总，招标方临时要求降价15%，否则......"
胃里的抽痛突然加剧，像有只攥紧的拳头在绞动。江骁下意识按住腹部，指尖深深陷入棠棠腰间的软肉。她立刻察觉不对，伸手覆住他按在胃部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传来，像团小火苗在灼烧痉挛的脏器。
"按流程走。"江骁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个八度，每个字都像从齿间挤出来的，"底线是8%，多的部分......"他顿了顿，喉间泛起酸水，"让法务部重新核算风险评估。"
棠棠看着他瞬间绷紧的下颌线，想起昨夜他在书房改标书到深夜的模样。阳光落在他颤抖的睫毛上，把眼底的青黑衬得愈发浓重，像幅被雨水晕开的水墨画。她悄悄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塞进他嘴里，清凉的气息混着血腥味在舌尖炸开。
"江总，对方说如果不答应，就终止谈判......"唐经理的声音里带着无奈。江骁闭了闭眼睛，脑海中闪过会议室里那些西装革履的面孔，想起昨天沈父走之前拍着他肩膀说的"别太累着自己"。胃里的疼痛突然转成钝痛，像块巨石压在胸口，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告诉他们，"江骁握住棠棠的手贴在自己耳边，感受着她急促的呼吸，"我们有备选方案。"他的拇指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婚戒，铂金戒圈上刻着两人的名字缩写，在阳光下闪着微光，"但如果他们愿意公平竞争，我们可以开放技术共享条款。"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棠棠趁机抽出被他攥得发麻的手，轻轻按在他后腰的肾俞穴上。这个穴位是她从孕期按摩教程里学的，据说能缓解胃部不适。江骁浑身一颤，疼痛竟真的减轻了几分，像有人用温热的毛巾敷在绞痛的部位。
"江总，对方同意了......"唐经理的声音里带着惊喜，"他们说下午三点签补充协议。"江骁松了口气，险些跌进棠棠怀里。她连忙扶住他，闻到他身上混着的薄荷香和冷汗味，眼眶突然发热。
"以后别什么都自己扛。"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手指梳理着他汗湿的头发，"你还有我，还有宝宝们......"话音未落，腹中的两个小生命突然同时踢了一脚，像在应和母亲的话。江骁低头看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突然笑了——那些在商战中寸土必争的狠戾，那些深夜加班时的孤独，在这一刻都化作了绕指柔。
"知道了，我的老板娘。"他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珠，薄荷糖的甜味混着她的泪水，竟成了他生平尝过最复杂的滋味，"以后每天的招标会，都让你隔着电话监督，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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