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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里……”
“月落丘……”
唱到后面,没了音调儿,几乎只剩下喃喃细语。
谢砚之屏住了呼吸,仔细辨听,却只听她又重复了一句:
“月落……丘……”
而后,谢砚之肩膀一沉,潮热的呼吸喷吐在他颈边——
昀笙居然睡了过去。
谢砚之深深吐出口气,不知是期待落空还是卸了忧虑,将她往自己怀里揽了揽。
昀笙也不跟他客气,醉梦中兀自寻到最舒服的位置,像是做过千百遍般熟稔,继续沉沉睡着。
第二天昀笙从自己房中的床上醒来,脑袋沉甸甸的。
元绿端着水盆进来,看她正盯着自己的衣领发呆,不知在想什么,便出声喊她。
昀笙这才回了神,拢了拢衣襟,下了床。
掬了捧水洗过脸,这才觉得大脑清晰了些,伸手从拿元绿递过来的手帕,却见元绿睁大了眼睛盯着她的胸前,一副看到了了不得的东西的模样。
昀笙这才发现低头时衣襟散开了,露出一片白玉般的颈子,和上面盛放的点点红梅。
“江上蚊虫多,被咬的。”
昀笙笑吟吟地重新拢好衣襟,转过身便冷了脸。
杀千刀的谢砚之,竟趁人之危。
好在身上没有其他不适,不然今天就叫人去砸了宣平王府。
穿衣时还不死心,问元绿昨日是谁送她回来的。
元绿昨天不当差,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摇头答不知,以为她有什么事要问,便主动道:“我去问问云团?”
昀笙打住她,心觉丢脸的范围不可扩大,又暗恼自己昨夜怎么就如此没有防备。
扛住了腥风血雨,却差点栽在谢砚之的手中。
元绿忽然道:“对了主子,早上王府那边派人来送东西,瞧着挺大一箱,我让人放院里了,要去看看吗?”
昀笙穿好了衣服,将折扇在手中一敲:“别是又塞了新的活计过来。”
走到院中,果然见好大一个木箱摆在那里,昀笙也不假手他人,亲自打开,露出里面被层层干草和布料包裹的酒坛。
元绿眼睛发亮:“是从西域带回来的上好葡萄酒?”
昀笙摇着扇子,恍然想起昨夜断片前和谢砚之抱怨的那句“这葡萄酒酿得不行”。
嘴上却不饶人:“你指望一个连一口酒都分辨不了的人能挑到什么好酒?”
元绿:“我也没说是王爷送来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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