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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秦姝神色淡然地拾起书令,至背影决绝离去,高澄颓然坐倒,指节攥得青白,锦缎衣襟在他掌中皱作一团。
忽闻院里长恭撕心裂肺哭喊。
“阿娘不要,我们不要离开阿爷好不好,不要......”
“我不要走!留下好不好?”
“阿爷、阿爷......”
残余的呜咽声刺得他心口发颤,连孩子都似乎意识到,这是一场永别。
他肩背绷得笔直,却始终克制着不起身,直至院内只余宫人窸窣的私语。
烛泪堆叠的灯芯蓦地爆出一星火花,在他眸底映出一瞬摇动,又归于沉寂。
目光触及案头那件未完工的绛色衣袍,再难抑制。
马车里长恭犹自抽泣,他不明白母亲为何非走不可。
“阿姐,出宫后往哪里去啊?”
刘桃枝并不清楚状况,还以为秦姝仅仅出宫一趟。
“往北方吧,看看有什么好地方,可以安葬北秋......”
刘桃枝心头一颤,便默不作声地继续驾车。车轮辘辘碾过晋阳宫皑皑白雪,在广袤的广场中拖出一道长长的痕。
“阿娘,北秋哥哥他怎么了?!”长恭仰起泪痕斑驳的小脸再次发问。
秦姝枯坐在车窗旁,今日一直未应过孩子的呼唤,此刻看到儿子哭红的双眼,终于开口。
“他死在了战场上!”
“战场?可我们不是赢了吗?”
“傻孩子,战场上无论输赢,都会有人牺牲的......”
长恭似懂非懂,把脸深深埋进母亲怀中,单薄的脊背起伏着更厉害。
马车沿着汾水北上,忽然听到车外悠远跑来呼喊。
“阿姝,等等我......”
“长恭,让你阿娘等等......”
刘桃枝侧首回望,但见一骑当先,正是高澄一袭白色披袍在风雪中猎猎翻飞,正纵马疾驰而来。
旋即收缰勒马,马车尚未停稳,长恭已从秦姝怀中脱出,急急掀开车帷。
从车辕探出半个身子,见父亲追来,立刻伸手哭着呼唤。
“阿爷......阿爷......”
秦姝阖目吐息,儿哭得这般撕心裂肺叫她心痛。
高澄翻身下马疾步抢到车前,一把抱着亲子紧裹入怀,轻轻拍背安抚。
“阿爷来了,别哭了,乖,你可是男子汉啊,哭成这个样子,会叫人笑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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