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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正浓,海棠开得如云似霞。
“你看,”萧迟指着一株繁花似锦的西府海棠,“这花叫‘满棠’,是你名字里的字。姑母最喜欢这花,她说,花开满枝,便是团圆之意。”
姜心棠望着那簇粉白相间的花朵,忽然落下泪来。
“她总说等我们一家团聚时,要在园子里办宴,让孩子们在树下嬉戏,她说那是她最大的心愿……可如今,她再也看不到了。”
萧迟将她拥入怀中,任她靠在自己肩头哭泣。
“但她知道我们过得好,就知道一切都值得。”他低声说,“她一生强势,掌控天下,却最怕失去亲人。所以我才更明白,不能让你受一点委屈。我要你们都在我身边,平平安安,长长久久。”
姜心棠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你会一直这样对我好吗?”
“你说呢?”他轻笑,吻了吻她的额头,“从十六岁那年在猎场第一次见你,我就没想过别人。这些年风风雨雨,刀光剑影,我拼死守住江山,为的不就是能光明正大地牵你的手,堂堂正正喊你一声‘皇后’吗?”
她破涕为笑,轻轻捶他一下:“油嘴滑舌。”
“只对你油嘴滑舌。”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等安安姐成婚后,我们也该想想自己的事了。”
“什么事?”她眨眨眼。
“你还记得当年在南昭,你说等天下太平,我们就去游江南?”
姜心棠怔住,随即眸光闪亮:“你说真的?”
“君无戏言。”他认真道,“等秋收之后,政务理顺,我就带着你和孩子们南巡。去看看西湖烟雨,听听吴侬软语,吃吃苏杭点心。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去。”
她欢喜得说不出话,只紧紧抱住他,仿佛要把这一刻刻进骨血里。
与此同时,将军府内喜气渐浓。尽管国丧未除,但因涉及异姓王婚事,且皇帝亲自主持,故允许悬挂红绸、张贴?字,唯乐队暂免。
孟梁安亲手绣制嫁衣,每一针每一线皆饱含深情。她想起十五年前那个雪夜,沈东灼冒死闯入南昭王府救她出险境;想起十年间两地分离,书信往来千百封,句句皆是思念与克制;想起两个孩子牙牙学语时唤“爹爹”,却始终见不到父亲一面……
如今,终于等到这一天。
婚礼当日,天朗气清。皇宫张灯结彩,文武百官齐聚太和殿见证盛典。萧迟亲自主婚,姜心棠作女眷主宾,太子萧暮代新郎迎亲,小萧翼捧戒盒,小公主撒花瓣,场面隆重而不失温情。
沈东灼身穿亲王礼服,英姿勃发,迎娶孟梁安于红毯之上。两人十指交握,四目相对,十余年爱恨纠缠、生死相随,尽在不言中。
礼成之后,宴席设于御花园。酒过三巡,萧迟举杯起身:“今日不仅是远东王与孟氏成婚之喜,更是我朝安定之兆。四王已服,边疆安宁,百姓安居。朕在此宣布??自即日起,废除异姓不得封王旧制,凡有功之臣,无论出身,皆可受封爵位,共享太平!”
满座哗然,继而山呼万岁。
此举意味着寒门子弟亦有机会步入权力核心,打破百年世家垄断朝纲的局面。此举或将引发新一轮政局震荡,但萧迟心意已决。
他看向沈东灼:“你父亲一生忠勇,却因出身遭忌。今日朕为你正名,追封其为‘忠武郡王’,配享太庙。”
沈东灼当场跪地,热泪盈眶:“臣……谢陛下隆恩!”
孟梁安亦随之跪下,母子三人齐齐叩首。
夜深宴散,宾客渐去。姜心棠挽着萧迟的手缓步回宫,身后传来阵阵笑语与乐声。
“你觉得今天怎么样?”她轻问。
“圆满。”他答,“所有人都有了归宿。”
她靠在他肩上,望着满园春色,低声道:“春色满棠,不负韶华。”
他低头吻她鬓角:“更不负你我此生相遇。”
数日后,沈东灼携妻儿及父亲灵柩启程返远东。临行前,萧迟亲送至城门外,赠虎符一枚,许其节制东南五州兵马,镇守一方。
“保重。”萧迟拍他肩膀。
“陛下亦保重。”沈东灼抱拳,“若有战事,召即归。”
马蹄声起,尘土飞扬。一家人渐行渐远,消失在官道尽头。
姜心棠站在城楼之上,目送故人离去,心中既有不舍,也有欣慰。
她转身看向身侧的男人:“我们也该准备南巡的事了。”
萧迟微笑颔首:“已经拟好行程。第一站,去南昭,祭拜你父母。”
她眼眶一热,轻轻点头。
春风拂面,海棠纷飞。紫宸宫檐角铜铃轻响,仿佛在诉说一段段尘封往事,又似在迎接一场场崭新开始。
天下终归太平,爱恨皆成过往。
唯有春色年年如约,满枝绽放,映照人间烟火,见证帝王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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