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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变了?”
“眼神不一样了。”老人轻声道,“以前是天真烂漫,如今多了几分杀伐之气。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小的木匣,递过去:“这是我最后能给你的东西。”
小萧翼接过打开,里面是一枚黑色药丸,形如龙眼,散发着淡淡苦香。
“这是‘断梦丹’。”薛怀安缓缓道,“服下之后,可让人陷入假死之状,心跳停滞,呼吸微弱,连御医都难辨真假。三个时辰后自会苏醒,毫无后患。当年先帝用它躲过一次刺杀,今日我交给你,只盼你永远用不上。”
小萧翼双手捧匣,郑重收下:“孙儿谨记。”
薛怀安点点头,又看向满堂将领,忽然道:“诸位听着,我家小侯爷心善,待下属如亲族。但正因如此,将来必有人觊觎其势,或拉拢,或陷害,或借刀杀人。你们既为他亲卫,不仅要护他性命,更要护他清明之心。莫让他沦为权斗傀儡,更莫让他背弃初心。”
众人闻言,无不凛然,齐齐起身拱手:“谨遵教诲!”
薛怀安满意一笑,撑杖欲起:“好了,我也该走了。”
“您要去哪儿?”小萧翼急问。
“江湖。”老人回头看他一眼,“医者仁心,天下何处有病患,我便往何处去。不必挂念。”
说罢,蹒跚而去,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小萧翼站在门口,久久未动,直至管家轻声提醒:“少爷,风凉。”
他才缓缓转身,眸光深邃如海。
***
数日后,边关急报传来:北月国集结十万大军于雁门关外,声称要为前番战败复仇,已有小股骑兵袭扰边境村落,烧杀抢掠,百姓流离失所。
朝堂震动,众臣争议不休。有人主张立即派兵迎击,扬我国威;有人则认为刚经历内乱,国库空虚,宜暂避锋芒,遣使议和。
金銮殿上,皇帝端坐不动,目光扫过群臣,最终落在下方一人身上:“定南侯,你以为如何?”
满殿寂静,所有人转头看向那个站在殿中央的小小身影。
小萧翼上前一步,声音清亮却不容置疑:“启奏父皇,北月国狼子野心,非一日之寒。此次出兵,非为复仇,实为趁我国内乱初定、兵力未复之际,图谋中原。若此时示弱求和,只会助长其贪欲,明日他们便会直逼京都!故儿臣以为??当战!”
“战?”有老臣皱眉,“你不过九岁,可知战争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小萧翼平静道,“意味着粮草耗尽、将士流血、百姓遭殃。但也意味着,若此刻退让,将来就要用十倍代价去夺回尊严。北月人敬强者,畏雷霆,不敬哀求之人。与其跪着活,不如站着战!”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太子萧景起身支持:“臣弟所言极是。我大周立国百年,从未对外族低头。况如今主将尚在,军心可用,岂能未战先怯?”
沈东灼亦出列奏道:“臣愿领兵出征,誓破敌军!”
皇帝沉吟良久,终是点头:“准奏。命沈东灼为征北大元帅,调集二十万大军即刻北上。另??”他目光转向小萧翼,“定南侯萧翼,任监军使,随军同行,代朕督战。”
圣旨一下,举国震惊。
九岁孩童,竟为监军!
可无人敢质疑。因为所有人都记得,就在一个月前,这个孩子是如何用一颗火雷、一支箭,终结了一场席卷五省的叛乱。
临行前夜,皇后再次召见小萧翼。她已能下床行走,但仍面色苍白。她拉着儿子的手,反复叮嘱:“此去千里,凶险万分。你要听沈伯伯的话,不可擅自行动。若有危险,立刻撤退,明白吗?”
小萧翼点头:“母后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
“还有……”皇后从腕上褪下一串紫檀佛珠,亲手为他戴上,“这是我每日为你祈福所用,带着它,就像我在你身边。”
“谢谢母后。”他抱住她,声音闷闷的。
第二日清晨,大军集结于城外校场。鼓号齐鸣,旌旗猎猎。小萧翼身穿银鳞轻甲,背负弓弩,骑在一匹雪白骏马上,立于将台之前。三千玄甲卫列阵于后,黑甲如墨,刀光似雪。
沈东灼策马上前,拱手道:“小侯爷,请下令出征。”
小萧翼抬起右手,缓缓挥下。
“出发!”
号角长鸣,铁蹄轰鸣,二十万大军如洪流般涌动,向着北方滚滚而去。
朝阳升起,洒在少年将军的脸庞上,映出一道坚毅的轮廓。
他知道,这一路必将血雨腥风。
但他也知道,只要心中有光,便永不迷失方向。
春风拂过原野,吹开花间一树海棠。
胭红点点,如血,如焰,如希望初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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