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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空洞死寂的眼眸最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剧烈地挣扎、闪烁了一下，如同冰封湖面下骤然跃起的一尾鱼，虽微弱，却真实存在！
乔念甚至清晰地感觉到，扼住自己脖颈的那只恐怖的手，力道竟然真的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
以至于那几乎被彻底掐断的呼吸，竟然艰难地涌入了一丝珍贵的空气，让她得以续上一点点力气，发出更加清晰一点的声音：“萧衡……是，是我……”
是……谁？
是谁在叫他？
萧衡的意识，在无边无际的漆黑深海......
赵允离开京城那日，风雪未止，桃花却已悄然绽放。他策马缓缓而行，身后是皇宫的高墙，眼前是通往北境的漫漫归途。他知道，这一去，不只是回归北境，更是踏上了一条真正的守护之路。
途中，赵允接到了谢灵霜的密信。信中只有一句话：“北境有变，速归。”他心头一紧，立刻策马疾行，沿途换马不息，终于在七日后赶回北境。
刚入城，便见李怀远神色凝重地迎上前来：“将军，大事不好。京中使者已到，带来圣旨，命您即刻回京复命，并要彻查北境军权归属。”
赵允眉头紧皱：“圣旨呢？”
“在议事厅，属下已命人暂扣使者，未让他们入城。”李怀远低声说道。
赵允点头：“做得好。传我命令，全军戒备，不得轻举妄动。”
他快步走入议事厅，只见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主位上，见赵允进来，立刻起身拱手：“赵将军，陛下有旨，命您即刻返京述职，并将北境军务移交兵部指派之人。”
赵允冷笑：“兵部？如今兵部已无尚书，陛下竟还敢提兵部？”
那使者脸色一变，但仍强作镇定：“赵将军，陛下圣意已决，若您拒不奉诏，便是抗旨。”
赵允缓缓坐下，目光冷峻：“那你可知，若我此刻将你拿下，送往军法处，是否也算抗旨？”
使者脸色骤变，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赵允站起身，环视厅中诸将，缓缓道：“诸位，北境乃大齐北门，若朝廷真要稳定，便不该在此时动摇军心。若陛下执意收回北境军权，不如直接派兵来夺。”
厅中诸将皆沉默，但眼神中透出坚定。
使者见状，脸色苍白，终于明白赵允已不再是从前那个任人摆布的少年将军。他强作镇定，拱手道：“赵将军，属下只是传旨之人，不敢多言。但陛下之意，将军还需慎重。”
赵允淡淡一笑：“我自会慎重。你回去告诉陛下，三日后，我将亲自回京述职。”
使者一愣：“三日后？”
赵允点头：“三日后，我会亲自前往京城，面见陛下。”
使者迟疑片刻，终是拱手告退。
待他离开，李怀远急道：“将军，您真要去？”
赵允缓缓点头：“我去。但这一次，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北境。”
李怀远沉默。
三日后，赵允再度启程，随行的只有数名亲信。临行前，谢灵霜站在城门口，神色平静：“赵允，这一次，你打算怎么做？”
赵允看着她，轻声道：“我要让皇帝明白，北境不是他能随意掌控的棋子。”
谢灵霜微微一笑：“那你得活着回来。”
赵允点头：“我答应你。”
抵达京城那日，天色阴沉，宫门前戒备森严。赵允步入皇宫，皇帝已在御书房等候。
“赵允，你终于来了。”皇帝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试探。
赵允跪地行礼：“臣赵允，叩见陛下。”
皇帝抬手示意他起身，目光深沉：“朕听闻你此番前来，是要为谢家讨一个公道？”
赵允缓缓起身，直视皇帝，语气坚定：“陛下，臣此番前来，并非为谢家，而是为大齐。谢灵霜将军之死，真相已明。陛下若愿还她清白，臣愿以北境为凭，替她守这江山。”
皇帝神色不变，缓缓起身，负手而立：“赵允，你可知，你今日所言，足以让你万劫不复？”
赵允毫不退让：“臣知。但臣更知，若不揭开真相，大齐将永无宁日。”
皇帝沉默片刻，终是缓缓开口：“谢灵霜……她的确察觉了朕的计划。朕本欲让她知难而退，可她却执意追查。朕不得不……让她消失。”
赵允死死盯着皇帝，眼中怒火燃烧：“陛下，她为你征战沙场，为你守护江山，你竟如此对她？！”
皇帝冷笑：“赵允，你太天真了。你以为忠义便可换得天下太平？你以为谢家便可永保大齐？谢家权势滔天，谢灵霜功高震主，朕若不早作打算，大齐迟早会落入谢家之手。”
赵允咬牙切齿：“陛下，你错了。谢家从未有反意，谢灵霜更是一心为国。你若信她，她必不会让你走到今日这一步。”
皇帝沉默良久，终是叹息：“朕知道她忠，可朕……不能信。”
赵允缓缓起身，目光坚定：“陛下，臣今日来，并非为谢家求情，而是为大齐求一个真相。若陛下执意掩盖，臣便只能……另寻他法。”
皇帝眼神一冷：“赵允，你这是在威胁朕？”
赵允毫不退让：“臣不敢。臣只是想告诉陛下，谢灵霜将军未竟之事，臣会替她完成。若陛下不愿还她清白，臣便以北境为凭，替她讨一个公道。”
皇帝沉默良久，终是缓缓点头：“好，赵允，你果然……比朕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赵允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风雪依旧，桃花纷飞。
他再次来到谢灵霜墓前，将一朵桃花轻轻放在碑前。
“灵霜，”他轻声道，“我终于，为你讨回了公道。”
山风呼啸，仿佛回应他的誓言。
谢灵霜的身影，仿佛从未离去。
而赵允，终于，活成了她最希望的模样??那个，能守护这片山河的人。
数年后，北境已成铁壁，蛮族不敢再犯。赵允被封为北境王，谢灵霜则隐居山林，偶尔现身于军营之中，指点后辈。
百姓们传颂着他们的故事，称他们为“北境双璧”。
而赵允，也终于活成了谢灵霜最希望的模样??那个，能守护这片山河的人。
赵允回到北境后，日子似乎恢复了平静。然而，他心里清楚，那场风暴只是暂时停歇。谢灵霜的归来，虽令他心中大石落地，却也让他意识到，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谢灵霜没有再回军营，而是选择隐居于北境山林之中，只在必要时才现身。她告诉赵允：“我已不再属于战场，而你，才是这北境真正的主人。”
赵允没有勉强她，只是默默点头。他知道，她不是逃避，而是将舞台真正让给了他。
日子一天天过去，北境的防线依旧森严，蛮族虽偶有小规模骚扰，却始终不敢大规模来犯。赵允深知，皇帝虽暂时退让，但绝不会就此罢休。他必须未雨绸缪，准备迎接更大的风浪。
一日，赵允正在军营中批阅军报，李怀远匆匆而来，神色凝重：“将军，京中密探来信，皇帝已秘密召见兵部尚书，似有大动作。”
赵允眉头一皱：“兵部尚书？他不是一直站在谢家这边吗？”
李怀远摇头：“如今已不是。据说他已被皇帝收买，暗中联络各地将领，意图削弱北境。”
赵允沉思片刻，缓缓起身：“看来，皇帝终于按捺不住了。”
李怀远低声道：“将军，我们是否要先发制人？”
赵允沉默良久，终是缓缓摇头：“不可。若我们先动，便是叛乱。北境虽强，但终究敌不过整个朝廷。我们必须等，等他先动手。”
李怀远点头：“属下明白了。”
赵允望向窗外，天边乌云密布，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他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一战，将决定北境的未来，也将决定他与谢灵霜的命运。
三日后，谢灵霜忽然出现在军营中。
赵允见到她，微微一怔：“你不是说不再插手军务？”
谢灵霜淡淡一笑：“我改变主意了。皇帝这次，恐怕是真的要动你了。”
赵允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回来，就不怕再被他针对？”
谢灵霜轻轻摇头：“我已无所谓了。但你不同。你若倒下，北境便再无希望。”
赵允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好，那我们便一起面对。”
谢灵霜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你果然已经成长了。”
Ⓑ𝑄ⓖe .𝒞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