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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国华和母亲以及弟弟一商量，还是遵照父亲遗愿，不起坟，不立碑，不搞那些牌场上的事情。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只带着警卫员出来的，甚至半道上又把几名警卫员也给留下来，越少人知道越好，有些事情，不需要外人知道。
给父亲上完香，烧完纸，清理好现场，又磕了头，几个人才一路下山返回。
看着母亲这一路歇了好几次，一脸难受的样子，孙国华和弟弟孙国强心里都清楚，以后可能母亲再也上不来了，毕竟快八十岁的人了。
随后的几天，孙国华每天都是陪着母亲散散步，遛遛弯，逗逗孩子们，月月也回来了，这回有人管教孩子们了。孙国华还和老婆江雪，化了妆，只带了几名身着便装的警卫员，去了一次城里，还看到了他们原先居住的小区和房子。
他俩相识的那个二路公交站点还在，只不过是，道路拓宽了，公交车也换成了电车。即便如此，江雪还是要再坐一坐，戴着大墨镜，口罩，帽子，休闲大短裤，大拖鞋的俩个人，身后又跟着六个面无表情的年轻人，呼呼啦啦的就上了公交车，搞得连司机都不时的看一下后视镜，这几个人，怎么奇奇怪怪的，八个人，一共票价八元，投币十元就上去了，应该是没有零钱。
满车人，谁能想到，堂堂的孙国华同志就跟他们坐在一趟公交车里。
跟着一堆警卫人员，怎么也不得劲，不过真的没有办法，这是规定，即便是孙国华和江雪也不能破坏。
江家的老房子早就被拆迁了，那里现在是一个高层住宅小区，一点儿也找不到原来的影子了。
唯有不变的朝阳小学还在，不过现在是暑假，大门紧闭，当初的看门大爷现在变成了两名保安，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们八个人，心里可能在想，这些是什么人？教育局的话应该有通知啊？看穿戴还不像是坏人。
他们又去孙国华经常吃早餐的那个胡同，可惜，早就没有了，都变成钢筋水泥高楼大厦，那个充满烟火气息的小街再也找不到了。
江雪一句话:“这样到底好不好呢？”引起了孙国华的深思，是啊，这样做到底好不好呢……
孙国华望着眼前玻璃幕墙反射的天光，喉结动了动没说出话。他想起那会儿胡同口张婶的糖油饼总多撒半勺糖，说他年轻正是能吃的时候；隔壁老李头总端着搪瓷缸子蹲在门墩上，见谁都扯两句东家长西家短，谁家孩子晚归了，整条胡同的灯都替他亮着半截。
如今这地段成了CBD，穿西装的年轻人步履匆匆，谁也不会为两个摔倒的陌生人停下脚步。写字楼里的中央空调恒温26度，却烘不暖人心头的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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