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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一片寂静。连最挑剔的文保处李处长，目光也被幕布上那充满野性与灵性的构想所吸引。栾博的声音继续流淌，如同栖云溪的水：
“至于各位担心的历史遗迹点，它们不是障碍，而是我们项目的灵魂所在！我们将聘请国内顶级的考古和文保团队，在项目启动前，对划定区域进行最彻底的勘探和保护性发掘。发掘出的文物和历史信息，不会锁进冰冷的库房，而将融入我们的‘时光疗愈馆’——用最先进的数字技术和艺术化的展陈方式，讲述这片土地的故事，让历史成为疗愈当下心灵的一剂良药。这，难道不是对文化遗产最积极的保护和传承吗？”
他看向环保部门的女领导：“张局，关于候鸟和水源地保护，我们的生态修复方案已经细化。项目将投入专项资金，在核心水源地外围设立永久性生态缓冲区和观鸟平台，并聘请专业团队进行长期生态监测与维护。叶氏的目标，不是索取，而是共生。我们要让‘栖云山艺术康养’，成为人与自然、艺术与生态和谐共生的标杆！”
栾博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面前那份厚厚的、标注着无数红叉的审批文件上。他拿起那份文件，没有愤怒，没有恳求，语气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叶氏愿意承担所有必要的责任，投入所有需要的资源，只为打造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具有世界水准的‘疗愈圣地’。这份沉甸甸的责任感和诚意，都写在我们重新修订的、厚达三百页的补充方案里。”他示意助理将几份装订精美的新方案分发给对面官员。
“我们恳请各位领导，”栾博微微颔首，姿态放低，却丝毫不显卑微，“再给叶氏，再给栖云山一个机会。审阅这份方案，亲自去现场感受那片土地的灵魂。我相信，当各位真正理解了我们的愿景和敬畏之心，所有的疑虑，都会找到最妥善的解决之道。”
会议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几位官员低头翻看着手中那份图文并茂、充满了艺术构想与生态责任感的补充方案，脸上的倨傲和冰冷逐渐被思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所取代。栾博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坐着，像一块经历了风浪冲刷却依旧稳固的礁石。他放在桌下的手，却无意识地、用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那番充满激情与理想主义的演说背后，是念安幼儿园老师刚刚发到他私人手机上的信息：「栾先生，念安今天在活动室第一次独立行走了三步！视频已发您邮箱。」
女儿的第一步。妻子在风沙中无声的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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