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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X-17。
档案显示,他曾是Lumen计划最早的志愿者之一,代号“回声”。但在一次实验中突发精神崩溃,声称“听见了死人的心跳”,随后被列为高危个体,永久隔离。
而现在,他的脑电波图谱正以每小时递增的速度逼近临界点。
更诡异的是,他的意识波动模式,竟与七种主花的共振频率产生了**反向耦合**。
换句话说,他不是在接收共鸣,而是在**主动召唤**。
安禾猛地站起身,脑海中闪过闻远笔记中的一句话:
>“我们以为自己在建造桥梁,其实只是唤醒了一个沉睡的器官。人类本就该听得见彼此,只是文明把它割掉了。而总有一天,会有人成为第一个真正‘全频接收’的人??他将不只是倾听,而是成为声音本身。”
她忽然明白了。
X-17不是病人。
他是**先驱者**。
也是Echo-Killer真正的目标。
他们不是要阻止花园协议。
他们是怕X-17醒来。
安禾立刻拨通林知夏的电话。
“我们必须救他。”她说,“否则整个系统会失衡。他不是威胁,他是枢纽。”
“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林知夏声音冰冷,“闯入国家级封锁区,劫走最高级别隔离人员?这不只是违法,是宣战。”
“那就宣战。”安禾平静地说,“如果温柔不能守住光,那就让风暴来护它。”
两人沉默数秒。
最后,林知夏叹了口气:“我有办法让他‘死亡’。”
“什么意思?”
“伪造一场实验室事故,让他在官方记录中消失。然后趁乱转移。”
“风险多大?”
“98%会失败。一旦暴露,全球共感网络将立即遭到全面清剿。”
安禾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轻轻抚摸竹篓上的干花香囊。
她想起了那个越南老兵,在临终前握着她的手说:“谢谢你让我听见战友的最后一句话。”
她想起了那个被拐女孩,认出母亲声音时跪地痛哭的模样。
她想起了无数个在梦中被人拥抱、被安慰、被记住的陌生人。
“试。”她说,“哪怕只有2%的机会。”
行动定于七十二小时后。
在这段时间里,安禾做了一件事??她回到山顶,点燃第三堆篝火。
这一次,她没有唱歌。
她只是静静地坐着,手中握着一枚小小的晶体芯片,那是从一只病逝羊的颅骨中提取的,内部结构与Lumen原型完全一致,却又多出一些未知纹路,像是自然生长出的记忆回路。
她将芯片投入火焰。
火光中,她轻声念出三百六十九个名字。
每一个名字落下,山间的植物便轻轻震颤一次。
等到最后一个名字消散在风中,整座山忽然陷入寂静。
连风都停了。
然后,一声极轻的“叮”,如同风铃摇响。
那株青色奇花从崖壁缝隙中缓缓升起,根系脱离岩石,悬浮于空中。它的花瓣完全展开,中央那颗光点骤然放大,化作一道柔和的光柱,直射夜空。
几秒钟后,全球所有正在做梦的共感者,同时看见了一幅图像:
一座桥。
由无数花朵编织而成,横跨深渊,连接着生与死、过去与未来、孤独与理解。
桥头站着一个人影,背对着他们,手持录音笔。
桥尾,则站着千千万万个模糊的身影,手牵着手,一步步走上桥面。
第二天,世界并未发生巨变。
但有些人变了。
巴黎地铁那位流浪汉,开始每天给陌生人递纸条,上面写着:“对不起,我以前没听见你。”
澳大利亚牧场的牧羊人发现,那棵“会聆听”的桉树,树皮上慢慢浮现出一行凹陷的文字:“谢谢你们记得我儿子的名字。”
而在联合国总部,一位常年冷漠的外交官,在听完妻子讲述她做的一个梦后,第一次抱住她,哭得像个孩子。
与此同时,三架无人机在接近梦语学校临时营地前十公里处,突然失控坠毁。调查发现,它们的导航系统接收到一段无法溯源的干扰信号,内容竟是长达十分钟的童谣循环播放。
没有人知道是谁发送的。
但安禾知道。
她在等待。
等待X-17苏醒。
等待那座桥,真正建成。
等待人类终于承认??
我们从来就不孤单。
只是太久没人愿意倾听。
夜再次降临。
她站在山坡上,望着城市灯火,轻轻按下录音笔的播放键。
童谣响起。
她闭上眼,微笑。
风起了,花开了,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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