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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漫过断墙时,萧逸望着脚下焦黑的土地出神。城楼上的金色花海仍在摇曳,花瓣上的露珠坠落在地,洇湿了一片带着硫磺味的泥土——那里正是昨夜激战最烈处,上官鸿煊的火焰曾在此烧穿黑雾。幸存者们沉默地收拾着遗物,医护兵将小雅那半卷绷带小心叠好,塞进贴胸的口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绷带边缘的红十字,那是小雅生前最宝贝的标记;新兵把小李没写完的家信抚平,夹进自己的家书里,信纸上“爹娘勿念”四个字被泪水晕开,又被他用袖口小心蹭干;宁舒乐蹲下身,用指尖拢起南凌风藤蔓化作的新绿,苏琼宇趴在他背上,下巴抵着表哥的肩头轻声问:“哥,这草芽能种活吗?等凌风哥回来,看见肯定高兴。”
宁舒乐反手拍了拍他的腿,掌心带着伤后的微颤:“能活。你凌风哥的藤蔓连石头缝都钻得进去,何况是咱新砌的墙?”他说着,从口袋里摸出块硬糖,掰成两半塞进苏琼宇嘴里,糖纸摩擦的轻响在晨风中格外清晰,“等花开了,咱把糖埋在花根下,甜得连异兽都不敢靠近。”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南凌风偷偷在伙房灶台旁种了株素心兰,当时苏琼宇正发着高烧,南凌风摘下半片花瓣泡进汤里,说“这是退烧药”,那碗带着清苦花香的热汤,现在想起来还烫着心口。
萧逸的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林熙言忽然轻拍他的肩。他转头,看见顾逸晨正将季泽留下的噬魂刃插进断墙缝隙,剑身上的符文仍在微光闪烁,像在回应着什么。顾逸晨指尖划过剑身时,雷灵力不经意间溢出,在萧逸肩头织成层淡紫色的光膜——那是多年并肩养成的默契,总在他出神时护着他。“别慌,”顾逸晨的声音带着雷光的沉稳,“只要人还在,关就不算破。”他说话时,剑尖突然迸出几点火星,那些火星落在焦土上,竟催生出细小的嫩芽,与季泽光网的纹路完美重合,像是故人在地下轻轻颔首。
林熙言蹲下身,指尖拂过小王曾趴着的草芽,治愈光芒漫开时,那些嫩芽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季泽说要种满花,我们先让草长起来。”他忽然发现,那些草芽的生长轨迹与城墙上的焦痕暗合,仿佛在复刻牺牲者倒下的位置。顾逸晨站在他身后,悄悄用雷灵力将最边缘的几株嫩芽往中间拢了拢,免得被风刮倒——这个动作他做了无数次,去年林熙言在营地种海棠时,他也是这样守在旁边,替那些细弱的幼苗挡着霜,当时林熙言笑他“比护着我还上心”,他却低声说“它们和你一样,都得好好活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不是异兽的嘶吼,不是风卷碎石的乱响,是军靴踏过焦土的、沉闷而有力的节奏,像擂在人心上的鼓点。萧逸猛地抬头,看见地平线尽头出现一片灰绿色的队列——数百名军人正沿着峡谷边缘疾行,旗帜在晨风中展开,上面绣着的“凌云关戍卫营”字样虽沾着血污,却依旧醒目,旗角破损处还别着块补丁,是去年冬天苏琼宇用碎布缝的。
“是西侧防线的人!”断胳膊的异能者突然喊道,声音因激动而发颤。他曾在西侧轮岗过半年,认得领头那名左额带疤的军官——正是当年教他凝聚护盾的张营长,那时张营长总说“盾要够硬,心要够软”,现在这句话还刻在他没受伤的那只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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