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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
“狗杂种！出来受死！”
赵四手里提着一杆断矛，矛尖上还滴着血。
他一脚踹开一个挡路的，已经吓傻了的溃兵，对着粮仓里面嘶吼。
“躲在里面算什么本事！”
“出来！老子要给你们开膛破肚！”
粮仓的围墙上，几十个邱忠的溃兵手持弓箭，惊恐地看着下面这群疯子。
“别……别过来！”
“再过来我们就放箭了！”
一个看似头目的人色厉内荏地喊道。
“放啊！”
赵四指着自己的胸口，疯狂地大笑。
“往这射！”
“老子全家都死了！早就不想活了！”
“来啊！”
围墙上的溃兵们被他的疯劲吓住了，握着弓的手都在抖。
就在这时。
一个赤着脚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它走到了对峙的双方之间。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无论是墙外的俘虏，还是墙内的溃兵，都像被施了定身法，呆呆地看着那个浑身是血的身影。
“林……林大人？”
赵四脸上的疯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愕。
他不是……快死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个东西没有看他。
它只是抬起头，看着围墙上那些惊恐的脸。
“开门。”
它说。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墙上的溃兵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动。
“或者。”
“我帮你们开。”
它说完，不再看他们。
它转过身，对赵四和那些俘虏说。
“退后。”
赵四等人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
只见那个身影，走到了紧闭的粮仓大门前。
那是一扇用厚重木料打造，还用铁皮加固过的大门。
它举起了手中的雁翎刀。
然后，劈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有一声，沉闷的，如同切豆腐般的声音。
“噗嗤。”
那柄看似普通的雁翎刀，在它手中，仿佛变成了一把无物不斩的神兵。
刀锋，毫无阻碍地，没入了厚重的门板之中。
它手腕一抖。
横着一拉。
“刺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整扇坚固的大门，竟被它用一把刀，硬生生地，从中间划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木屑和铁皮碎片四下飞溅。
它收刀。
然后，抬起脚。
轻轻一踹。
“轰隆！”
被划开的大门，向内轰然倒塌。
粮仓内，上百名手持兵器的溃兵，目瞪口呆地看着门口那个如同魔神般的身影。
也看着它身后，那几十双，逐渐变得赤红的眼睛。
“杀。”
它侧过身，让开了道路。
只说了一个字。
“吼！”
赵四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提着断矛，第一个冲了进去。
压抑了许久的悲愤和仇恨，在这一刻，找到了最完美的宣泄口。
剩下的俘虏们，如同决堤的洪水，紧随其后，淹没了那个小小的粮仓。
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屠杀。
开始了。
惨叫声，哀嚎声，求饶声，瞬间从粮仓内爆发出来。
血，从门缝里渗出，染红了外面的土地。
那个身影没有进去。
它就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
听着里面传来的，死亡的交响曲。
它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那双燃烧着黑炎的眼睛深处，似乎闪过了一丝……愉悦。
王赫和他身后的老兵们，看得遍体生寒。
他们看着那个站在血泊入口的身影，看着他胸口不断渗出，又被黑暗吞噬的鲜血。
他们毫不怀疑。
如果此刻粮仓里的人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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