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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
巴图的眼中，是无尽的怨毒、恐惧和……不甘。
而林远的眼中，只有冰冷。
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巴图。”林远的声音，淡淡地响起，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山谷，“本王，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巴图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想不明白。
他自认狡诈过人，算无遗策。
他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走进了对方的圈套？
是决定攻打大同的时候？
还是决定回援哈拉和林的时候？
又或者，是决定追击那五千骑兵的时候？
他想不通。
他只知道，他输了。
从头到尾，他就像一个被牵着鼻子的狗熊，被林远玩弄于股掌之间。
“林远！”巴图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你这个卑鄙小人！有本事，就下来与我堂堂正正地打一仗！”
“堂堂正正？”林远笑了，笑声中充满了不屑。
“当你率领铁蹄，踏入我大明疆土，屠戮我大明百姓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堂堂正正？”
“当你把手无寸铁的平民，当成你练兵的靶子，把他们的头颅筑成京观炫耀武功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堂堂正正？”
“对付你们这些入侵家园，屠戮同胞的豺狼，本王不觉得用任何手段，是卑鄙的。”
林远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冰冷。
“本王今天，就是要用你们最擅长的方式，来对待你们。”
“那就是，屠杀！”
林远举起了手。
山坡上，所有的镇北军士兵，都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弓上弦，铳上膛。
黑洞洞的枪口和明晃晃的箭头，对准了谷底那一张张绝望的脸。
巴图看着这一幕，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
他知道，最后的审判，要来了。
“不……不要……”他喃喃自语，堂堂的草原枭雄，此刻，竟然流露出了乞求的神色。
但是，太晚了。
林远的手，猛地挥下。
“射击！”
冰冷的两个字，宣判了谷底所有人的死刑。
“嗖嗖嗖嗖！”
“砰砰砰砰！”
万箭齐发！
万铳齐鸣！
密集的箭雨和弹雨，如同死神的冰雹，从天而降，覆盖了整个谷底！
“啊！”
“噗嗤！”
血肉横飞，惨叫震天！
狭窄的谷道，根本没有任何躲避的空间。
鞑子骑兵们，像是被割倒的韭菜，成片成片地倒下。
鲜血，染红了土地，汇聚成一条条小溪，在谷底缓缓流淌。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一场对入侵者的，最彻底，最残酷的清算！
李贤站在林远身后，看着眼前这血腥的一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打过仗，见过死人。
但他从未见过如此高效，如此惨烈的杀戮。
他偷偷地看了一眼林远的侧脸。
那张年轻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兴奋，没有怜悯，只有一片化不开的冰冷。
这一刻，李贤的心中，对林远，只剩下无尽的敬畏。
他知道，这位年轻的王爷，心中藏着一头猛虎。
一头为了守护家园，可以不择手段，可以化身修罗的猛虎！
而巴图，就是那个不幸惹怒了这头猛虎的，可怜又可恨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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